夜九离带上仪仗队,和备下的的礼物,浩浩荡荡去了西灵族。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这去一次西灵族,用不着带上几千个士兵,这么大的阵仗吧。
“我们带这么多人干嘛?玉衡不就只带了一百来号人吗?”
“回殿下,我主吩咐了,你这一次去,不仅是要送礼,还要顺便解决西灵族边境争端问题。”平时有什么命令,凤主雪翎都会通过玉璃转告她。
“他们干嘛不自己解决?”
“殿下去就知道了。”
到了西灵族边界,族长拓挞带领族人,早已等候着他们的到来了。夜九离下了马,走上前去。族长拓挞先拜道:“欢迎殿下,莅临我西灵族。”
“族长客气了!”
大伙儿笑呵呵的,一旁站着的素衣女子们,立刻捧着花环,戴到他们脖子上,以示祝福。礼乐奏响,族长带领他们,进入了西灵族。
这西灵族的男男女女们,包括族长在内,这头上都带着花环。不过这女的头上有花,男的没有。不仅如此,这花环也各不相同。比如说,这族长的是常青藤,他身边侍卫的是竹子,旁边有一个侍女是樱花,有的是勿忘我,总之是各式各样,不尽相同。
房屋的材质,都是树木,树皮,树叶,搭建的圆屋。位于中央最大的圆屋,就是西灵族开会,或是有庆典时,才会开的最大的屋子。
族长与夜九离居首位,其他西灵族与凤族,分别坐在他们两边。接风宴立刻就开始了,拓挞举杯,“殿下远道而来,乃我族之荣幸,请先干一杯,为诸位接风洗尘。”
“族长过谦了!我先干为敬。”
举杯遥祝,一饮而尽。
“殿下真是豪爽!”族长也喝了,其他人也都依次饮了杯中酒。
“这西灵族我还是第一次来,要是做得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族长见谅才是啊。”
“嗳!殿下哪里话,您能屈尊前来,我们已经很高兴了,哪能说什么怪罪的话。倒是殿下,我们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尽管说就是。”
“哈哈哈!客气客气!我远观这西灵族山明水秀,风景很不错啊。”
“殿下谬赞了!这穷乡僻壤的,哪儿比得上镜花水月繁花似锦,亭台水榭的。”
“族长莫有过谦了。这地方美得自然,花开花谢,四时应景。虽说镜花水月姹紫嫣红,花开不败,但却有些失真了。”
“殿下若喜欢,我着人带您四处逛逛。”
“那就多谢了。”
双方客客气气,欢欢喜喜下了酒宴后,便带他们下榻休息了。族长还给夜九离指了一个叫芙蓉的伺候她。这女子头戴芙蓉花环,一身白色素衣,虽不是花容月貌,长得倒是看了欢喜。一张笑盈盈的圆脸,走到哪里,笑到哪里。
芙蓉给她倒了一杯茶,“殿下请喝茶,能缓缓酒劲。”
接过茶喝了一口,“这茶挺解酒的,我才喝了一口,就感觉清爽了不少。”
“殿下喜欢就好,这是药茶,很多人喝不习喂呢。”
她再一次品了一口,砸了砸嘴,“我真觉得,这味道投不错呢!”
“要是殿下爱喝,不如带些回凤族如何?。
“你直接给我配方不就好了。”
“那可不成。”
“怎么?还保密不成。”
“那倒不是。这药茶不仅有药,还有我西灵族的密咒。普通的药茶,根本没有这个效果的。”
“这么神奇?”
“这算什么神奇的呀!您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会发现更多神奇的东西呢!”
“那我得好好在这里住上一住了。”
芙蓉边铺被子边和她说话,“对了,您第一次来这里住,我怕您睡不习惯,给您点上安神的香薰吧。”
“千万别啊!我最怕烟雾缭绕,还香喷喷的了。我没那么讲究,铺好被子就行了。”
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挺认真地,“那可不行!这夜间蚊虫甚是厉害,咬到会中毒的。这样,我点上味道清淡的,可好?”
这妹子如此温柔体贴,自己怎么都拒绝不了了啊!点点头,“行吧,多谢你了。”
她噗嗤一声,又笑了。
“你笑什么?”
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当然是笑殿下有礼貌了。我以前伺候过凤族的两个殿下,他们身上,都带着一股子傲气,没有殿下您这么随和的。”
“姐姐也来过?”
“烟灵殿下当然来过啦。而且,还来过很多次呢。殿下,床铺好了,您先就寝吧。”
“不忙,我看看书再睡。”
冷不防,她又笑了,“殿下喜欢看书?”
这喜欢看书有什么好笑的?搞不明白,也无需明白,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殿下可以去我西灵族老榕树那里看看。我西灵族所藏之书,都在那里。”
“老榕树?”
“嗯!是一棵很大很大的老榕树,外面看着是棵树,里面装的却是书。”
“谁都可以去看吗?”
“那是自然,它可是我西灵族共同的宝藏。”
“那有没有什么不能随便看的书?”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
“真的?”她显然不相信。
“呵呵!殿下放心,我自然不会撒谎的。不仅是我,还有任何一个族人,都不会撒谎的。”
“为什么?”
“我们为什么要撒谎呢?”
这倒是问到了夜九离,平时她也不怎么撒谎,可有时候,为了保护自己,隐藏秘密,就一定要撒谎的。照这么看来,这西灵族人,倒是活得挺自在的啊。没有谎言,因为不需要谎言。
“殿下好好休息,我先告退了。”
空荡荡的屋子,只剩烛火摇曳着身姿。其它的简单的家具,都静静地,不发一点声音。如此相似的场景,仿佛带她回到了曾经。
镜花水月虽说极尽奢华,却有一个小院,偏僻得无人知晓。那里草木凋零,落叶随风飘扬。然而,她这个凤族的小殿下,就是在那里长大的。陪她长大的,不是自己地位尊崇的母亲,亦不是自己的兄弟姊妹,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仆人,还有那满屋子的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