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要死了(1 / 1)驱魔真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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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是不是真的阴兵过界,我赶忙四下里寻找藏身的地方。由于道路拓展的缘故,周围大部分地方都是光秃秃的路基,远一些就是打烊的店铺,没有能遮挡的地方。

怎么办?怎么办?我心乱如麻,前方的绿光还在不断靠近,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已经能看到绿光掩藏下的漆黑轮廓了。

忽然,我眼角掠过路边的一个漆黑的物体,那是刚才黑猫闪身进入的大岩石,看来只能藏身在这里了,没有犹豫,我立马闪身到岩石后面。

好奇心之下,我露出半只眼睛,偷眼观察前方的动静,几乎在同一时刻,为首的绿光下的轮廓第一次展现在我眼前。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老人口中的“阴兵”,但毫无疑问,眼前一幕令我恐惧万分--一张惨白的脸,抹着厚厚的妆,掩盖了她真实的容貌,绿光照映其上,森然而恐怖。

这是一个女人,她从黑暗中走出,上身套了件送葬专用的灰白色的麻衣,透过下摆,可以看到水绿色的裙摆,下身是同样的水绿色长裤,还有雕花的高低平头鞋。她手里提着一个六角形大纸灯笼,无声摇晃着,绿光正是从里面传出。

直到看到她头上顶着的狭长冠花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好象是电视剧里一直见到的清朝宫女的装扮,这冠花,就是清代旗袍特有的“旗头”。

一个个宫女从黑暗中无声走出,每一个人都是同样的装扮,我死死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夜,寂静得可怕,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直响。

或许有人会说,这是某个剧组拍电视,可是宫女走来的时候,砂石地面上并没有发出熟悉的沙沙声。

这不是阴兵,这是阴人。

我手脚冰凉,浑身抖个不停,喉咙里有一股气要冲出来,我死死憋住,因为一旦出声,生人的气息就会泄露,我一动不敢动,生怕身体的一点动静就会引起它们的注意。

我最郁闷的是,我藏身的大岩石就在路边,虽不是路中央,但也离得很近,于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宫女,提着渗人的绿色灯笼,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向我靠近,最近的时候,宫女的脚尖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我清晰地观察到,他们的双脚没有实实在在地接触地面,而是漂浮着前进的。

阴人队伍很长,不停有绿色绿色光点从黑暗中走出,又消失在身后,足足五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结束。

好在阴人队伍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它们的脚步没有因为我这个外人有丝毫的停滞。

慢慢地我也有了经验,心说除了保持不着声色的呼吸,没有其他动静,就能平安无事。

等待阴人队伍的前进的时候,我回忆起老人的话:阴人不属于这个世界,当有阳光出现,自然消散。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保持这个姿势一整晚或者阴人队伍全部走完才能脱困时,忽然,道路尽头的黑暗一阵涌动,阴风呼呼吹来,树木扑簌簌猛一阵摇动。接着我就看到一个红漆镶金边的长方形物体,从黑暗里冒出一个头,上面用金漆写了一个大大的“奠”字。

竟然是一个棺材!

棺材的两边,不再是宫女了,而是换成了一群身穿丧服的瘦小男人,他们一共四个人,用红木刷漆的竹竿抬着棺材的一个边,向我缓缓行来。无声的夜里,他们的眼神呆滞机械,安静而诡异。

看到棺材的瞬间,我的心顿时漏了半拍,下意识就要往回跑,我死死地抓住石头的一角,才使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这是一个清朝的送葬队,红木金棺,四人合抬,去世的人应该是有头有脸的人。

夜晚遭遇阴人送葬,不详之至啊。

随着队伍的前行,我还看到棺材的两边,出现了不少手持锣鼓的人,每个人的面目是清一色的呆滞,不像是活生生的人,而像是用笔画出来的一样,锣鼓吹的东摇西晃,同样没有一丝声音传出来。

这是一个极大的棺材,从棺材的另一头的长度看,至少有5米之长,棺材的尾部仍然是由两个男子抬着,尾部后面,锣鼓队继续向后延伸,但宫女已是没有了。

我松了口气,按照中国传统,阴人送葬队应该要宣告尾声。

然而,事情仍然没有终止。

“咯吱、咯吱,”忽然,一点声音从黑暗中由远及近,我瞳孔一凝,那是鞋底摩擦路面的声音。

可是送葬队即为阴人,是不可能有这种声音传出来的,那么是谁,在这时候来到附近,不要命了吗?四下里一看,周围黑漆漆的,没有半点人影。

声音越来越响,我听出这声音居然从送葬队的方向传来的,我心说坏了,距离这么近,一定会惊动阴人,然而再看阴人,它们表情漠然,机械而有节奏的脚步没有丝毫迟滞,似乎对这声音充耳不闻。

我就纳闷了,不是说阴人对生人的气息敏感吗,难道说的是假的?心里虽这么想,但是我不敢大口呼吸,此时此刻,最好的办法还是等,等到送葬队过去后,再询问脚步声的主人。

声音继续变响,说明那人在向我的方向靠近,接着,我看到在队伍的最后,出现了一个浑身大红大绿的人,咯吱声,伴随着他的脚步一起一伏。

我想起一种说法,在某些古代的礼仪中,送葬队伍的最后经常会安排一个衣着喜庆的人,预示着继往开来,后人不因他的去世而凋零。抛开脚步声,如果这真的是清朝的阴人送葬队,倒也好解释。

但是紧接着,我就看到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这个人的脸居然和我如出一辙!

怎么可能!

我的嘴巴因为震惊而张大,我死死地捂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宫女可以用阴人的说法来解释,但眼下队伍里出现了我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的。

我第一反应是自己的错觉,同时我仔细看着队伍中的“我”的眉目,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我,那个人确实是我。

咯吱、咯吱!阴人的前进不以我的心态而减缓。

此刻,不管我怎么想,我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唯今只有一种解释,清朝时期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好在“我”的后面没有再出现其他阴人了,这场难熬的等待终于接近尾声,然而当“我”靠近在我半米左右的位置时,阴人队伍里的“我”居然向我瞥了一眼,与此同时,他的嘴角扬起一道弧线。

“唔!”那一刻,我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声音顺着紧捂住的指缝露出沉闷的呼声,虽然我立刻意识到不妙全力捂住嘴巴,可是已经晚了。

所有的宫女和汉子,包括另一个“我”统统停下脚步,身体一动不动,脑袋机械地向我转过来。它们的眼眸是细长扁平的,就仿佛白纸上简单画了一个圆点,毫无人的生气。

棺材像纸一样飘落,棺盖震动,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

另一个“我”嘴角的弧线更大了,露出大片森黑的牙齿,现在我可以肯定,刚才他看着我的时候,就是在向我笑--不着声色地冷笑。

当时我头皮就炸了,我脑袋里只有一个字“逃”!哪怕只能跑出两步。

跑,或许还能生,不跑,只有死!

但我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根本提不起一起力气,接着我就看到,所有的宫女全都裂开嘴巴、

露出森黑的牙齿,晃动着幽绿幽绿的宫灯向我走来。

巨大的惊恐下,我没有在意到另一个自己已经不知去向。

我大吼一声,不知哪来的力气,两手在地上猛一撑,一个翻滚向后倒去,滚动的过程中后脑一阵剧痛,估计是磕到了路基的岩石,我忍着头痛,两腿蹬在地面上,硬生生又挪动了半米左右。

经这一下,我离宫女终于远了一些,宫女的走动也较为缓慢,没有能够及时跟上来,我一手捂住受伤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和两条腿配合,争取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远处就是路基的尽头,到了那里我就能借助地势向下滚。于是我调动全身所有的力气,手摸索到前面的地面,正准备使劲,可是这一次,手指离地面半分米处就硬生生停住了,因为在我的眼前,站着一双大红色的布鞋。

这双布鞋就是阴人队伍中的“我”所穿,我心顿时凉了半截,另一个“我”居然不知不觉绕到了我的身后。

下一刻,黑气,从大红色的布鞋上大股弥漫出来,那种冰凉仿佛来自于九幽深渊,更多的黑气从上面扩散而下,包裹住我的头颅,并从口鼻渗入,一种来自灵魂的撕裂感狠狠钻入我的大脑。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手脚失去知觉。

在意识离体的最后时刻,我升起一种玄妙的感觉,仿佛我和“我”的思维融合在一起,我感觉到了“我”的情绪,从惊讶、兴奋,到狂喜,我感觉自己的思维正在被另一个“我”吞噬。

没有任何痛楚,视线中的路灯、街道乃至大红鞋子全都被黑暗吞噬,意识逐渐模糊,原来死亡,竟然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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