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卿然啊。”宿白茫然的望着他,“好像西海鲛人一族的公子。”
天见点了点头,抽回了手,扶着下吧回忆着。他掌权时鲛人一族便以姣好的容貌著称,因善乐技和舞艺而常为王公贵族乐师舞女。昔年的记忆里也没有尚家的影子,也不知道如何升起而推翻了当时的夜鲨一族,掌控了整个西海。眯着眼看着宿白,她只是个普通的小丫头啊,“鲛人一族,小模样应该还挺标致的吧。仔细与我说说是个什么情况”
宿白一边回忆着,一边将从白玉怡神果到后面尚卿然想要替他安排亲事,前因后果交代得明明白白。天见听的也仔细,只不过听完了微微一笑,不知何意,“也不知道该说你们运气好还是不好,这东西每一百年就会变换一个位置,一旦有人触动就会封闭个几千几万年,没想到啊竟然让你们碰上了。”
“我还以为先祖你会稍微担心什么的,他这个人吧不是很靠谱。”
天见抬起头,看向了那一轮圆月,“我对西海尚氏并不熟悉,我早已不是这世间之人,许多事又岂是我能知晓的?日后无论你婚配谁,我都不可能完全放心的。我是你先祖,见惯了世间沉浮,原本应该给你些忠告的。”
“先祖你说。”宿白歪着头看着他,准备好了听人生大道理的准备。天见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再多的忠告都没有用,我早已经不是人世间人,我不能插手你的抉择。”
宿白听着他的话,又联想到了狼大,他总是闷闷的,却从来不干涉她的选择。就像她不喜欢跳舞,不喜欢女工,狼大也从不逼着她。她问为啥狼大和别的哥哥不一样,狼大和她说,往后的路都是她自己的,怎么走全在她,不想逼着她。
天见悄悄了她的头,抽出了她怀里的卷轴,让她继续背那些咒语。
原本以为逃过一劫,却没想到还是要继续背这个破东西,可怜楚楚的望着他。天见轻轻摇摇头,手从宿白眼前划过。
只见铁骑纵横在繁华的街道。过往百姓避之不及,有的被撞倒在地,哀嚎接连不断。一座古老的宅子前,紧闭的朱红色大门被粗鲁撞开,黑衣人手持弓弩,箭雨落下,只留下横尸一片。
一老者手持古木藤杖一挥舞,地上凝结起厚厚的冰晶,向前不断蔓延,如同鬼魅附到黑衣人身上,瞬间冻成了姿态各异的冰雕。其余的黑衣人往后退了一步,只有一个人,纹丝不动,只见他微微勾起嘴角,手掌中聚气的神力抑制了冰晶的肆虐,带起一阵狂风,震碎了所有的冰雕。
老者往后退了两步,敲了敲地面,震碎的冰晶浮在空中,化为万千利刃刺向了那个男人。不过一挥手,那些冰晶停在了空中,狂风呼啸而过,冰晶折返,老者被震倒墙上,血龙自口而出,恨恨的望着那个男人。
男人取下了宽大的帽檐,露出银色的发丝,面上盖着一黄金面,宿白也能想象到那下面是一张如何狰狞的脸。带着谑笑,骑着马向着大宅子里面而去。路过老者时手一挥,一把怪异的小刀刺穿老者的脖子。也不多管,余下的黑衣人涌进大宅里,见人便杀,顿时血流成河,最后火光腾起,吞噬了整个宅子。
宿白回过神来,脸色发白,一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滴,一手扶着胸口大喘着粗气,“那是怎么回事啊?”
“天目蛟灭族,当时的场景比这惨烈百倍。魔界望舒城,半城被屠,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天见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凭什么?四海的人都不管吗?”
“为了你。”天见坐在了地上,“你是龙族唯一的血脉了,只有你祭祀才可以唤起我残骨之中的力量。天目蛟族、望舒城,还有所有效忠龙族的,怎么抵得上能够撼动四海的力量……”
昔年天见在位时,攘外安内,不仅是因为其仁政和诸多良策。更是由于其无比强大的力量,曾带着几千兵马击退整个妖族进攻。即便在他逝世几万年,不少妖族人听得他的名字依旧瑟瑟发抖。一旦拥有了这样的力量,权势都不过一念之间。
宿白心下更加害怕了,心中却也有恨。为了所她谓力量,毁她全族,只留下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难怪先前天见说有的人他信不过。也难怪要龙息被封住的她联系这些保命的法术。不再多想,翻开了卷轴开始背起来。
直到离开时,天见说了一句让她心凉半截的话,其实从你踏出那个林子开始,或许你就已经被盯上了。
尚卿然原本被她骗去做苦力了,忙了半宿,她人倒是不见了。累的抱着水桶就睡在了她的院子里,听得脚步声,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原本有些恼怒,看着她脸色不大好,反而关切的凑了过去扶着她往屋里去,“白白你去哪里了?生病了?”
“没有,我怕死而已。”看着他又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宛如一个憨憨,同他说有什么用,还得费唇舌解释,“算了,你不会明白的。”
尚卿然一下清醒过来,难不成她知道了琊楼的阴谋,彻夜未归,脸色又不大好,肯定也不是小事情。他不知道怎么说,看着她躺到了床上,忽然握紧了她的一只手,“白白,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说罢,抬起手,一根冰晶刺破了桌上的茶杯,碎片落到桌上发出叮咚的声响,“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你。”
宿白皱起了眉头,凝望着他,想不到他功力竟然增长得这么快。另一只手搭在了他的手上,“先不说这个,有更重要的事情。这杯子赔我吗?挺贵的还。”
尚卿然看着她的眼神,忽然觉得心跳的很快,赶紧抽回了手,不敢再正眼看她,“那我赔就是了,多贵我都会赔给你的。”
宿白笑了笑,翻了个身,夹着被子。回想起今天坑了他一晚上他也没生气,心里颇有些不好意思,“说真的,尚卿然,你人还挺好的。姐姐我也不是小气之人,杯子便不要你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