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并不烈,让他想起了离别之日和宿白喝的果酒。香甜之中夹杂着些许酒味,挺好喝的还,难怪莫玄一一直在角落杯不离手,“真好喝,师兄你给我再喝点呗”
莫玄一看着尚卿然的身子已经开始微微晃动,脸颊泛红。心里着实无奈,值钱听说了他酒奇差,特地选的最不像酒的酒了,“你们家少爷喝醉了吧,你先送他回去吧。”
白玉对着二人尴尬的笑了笑,搂着尚卿然退场,只是他不依不饶的,见扶他的人一袭白衫,憨憨的笑了笑,“白白你来啦,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虽然我今天娶的不……”话还没说外,嘴已经被白玉捂住,以最快的速度把他拖走了。
莫玄一和殷瞬相视一笑,反席的途中低声问道,“怎样了?”
“有点问题,我一会儿找个机会帮他看看。对了,刚刚那群青衣卫,冲你来的?”
“狗屁,我一直在这里。”莫玄一收回了视线,不再搭他的话。
此次宿白没来,莫玄一顶了她的位置其实也是迫不得已。早前赫连若愚怀疑这门亲事有些问题,便一直派人暗中查访。赫连氏高手多,也追踪到了尚拟安私购的宅子,只不过不是什么金屋藏娇,藏的是个男人。
赫连若愚没有追查到他的身份,只知道这件事并没有表面的这么简单。当宿白提出重灵子一说时,他当即否认,且不论这个说法是否属实,即便真的重灵子复现,也绝不可能是尚卿然的儿子。
于是,在三人的商量之下,莫玄一明着赴宴,实际上就是明着保护尚卿然的安危,顺便查看尚氏的情性。而赫连若愚便带着人趁着守备不严,劫走那个男人。至于殷瞬,只是受了宿白的鼓动过来看看李未与。
水下的世界和地面上的,千差万别,莫玄一自小便在水上生活,这也是他第一次下海。宴席没有开始前,便带着殷瞬四处闲逛,美其名曰体验民俗,往私了说就是想回老家看看,其实他老家离这里十万八千里,民风民俗不尽相同。
等到花车游街时,怕殷瞬难受,便把他拖回了尚府。只是一入院子,他便察觉出异样。院中的珊瑚枝干盘曲,妖冶繁杂,煞是好看。只是这珊瑚并非普通的血珊瑚,表面覆盖着一层药霜,也仅有常年和药打交道的才能够闻得出来。
这药也并非是什么毒药,反而,其散发的微弱香味甚至沁心宜人。只是,殷瞬常年与药相伴,在此场景种闻到这味道心里不大安心,何况谁家没事儿给珊瑚抹这玩意儿。
入席后,莫玄一故作愁眉不展之状,等到殷瞬的逼问之下才无奈道,宿白怀疑有人要对尚卿然下手。
殷瞬早知道尚氏树敌颇多,当青衣卫出现时,他心里便忧心起来。和莫玄一一同去喝酒,拉他的手就是找个借口为他诊脉,而恰巧,这脉象果真有问题。只是,短暂的触碰,又隔着礼服,摸得并不是很清楚。
看着二人各怀心事的走回来,闷闷的喝酒,霍清梦再忍不住了,一直盯着他俩,“你们,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莫玄一也不抬眼看她,回了一句,“关你屁事,好好吃饭。”
“莫狗蛋!”霍清梦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只觉得陌生至极。忽然有些恍惚了,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唤过他了。因为下毒那件事后,她心里便一直抵触着,觉得眼前人非旧时人。这几百年的接触都是给他看看伤,送送药,不似过去那般。只是五百年之后,她仍旧没有看清。
“你又不是不知道未与……”霍清梦看了一眼殷瞬,嘴里的话憋了回去,“师弟喜欢的是师妹,怎么会突然和未与成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俩那身份,还有自主选择爱人的权力吗?”莫玄一白了她一眼,“说不准过不了多久我们还得去喝某人的喜酒。”
“反正我是不同意的。”霍清梦回了一句,闷头吃菜。但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她是天君的孙女,虽然长久的放养着她,可是一旦有需要,随时都会送她联姻。世家子弟的感情,和权势相比,卑微如尘。
文虞远远看着,也不顾今日特地摆出的一副端庄,连忙跑过去搀扶着尚卿然,带着些许责备道,“阿玉啊,不是让你把卿然的酒水换掉吗?怎么还是醉了?”
白玉有些委屈,“夫人,少爷喝的酒是他同门师兄递的,大庭广众下,少爷也不好扫他们的兴吧。这还算好,您都不知道,方才大公子给少爷倒了满满一碗醉嫣春,幸好段大人来了,不然不知道少爷得睡几日呢?”
“尚卿秋摆明了想看我儿笑话啊,这口气我得替卿然出了。”文虞扶着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一会儿你捉几只水蛇丢他院子去,吓死他。”
“好嘞~那少爷今日回哪里?”
文虞停住了脚步,这尚卿然虽说是和她假婚,新婚之夜不去她房里似乎有些不妥吧。送去她房里,好像也不对吧。
正在此时,别一笑叼着两块喜饼冲了过来,一看便知那应该是放在新人房内的,“夫人夫人,刚刚李小姐听说少爷醉了,让我把少爷扶到偏房去。她说她早前受了伤还未痊愈,照顾不了少爷。”
文虞觉得这个借口不错,便敦促着下人去收拾房间。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对着白玉道,“阿玉,你一会儿找几只上好的山参替李小姐补身子,记得,这事儿的声势得大点,往咱府里最爱说闲话的那些人耳朵里传。”
尚卿然说了一路昏话,渐渐的说花越发含糊不清,连走路都几乎是被二人拖着走的。将他扶到床上后,文虞找了帕子替他小心的擦汗,“这是喝了多少啊,怎么醉成这样。”
白玉总觉得是自己没想到好法子替他挡酒,也不敢呆在这里,到外白面守门,不多久,边看着那两位始作俑者一边打闹着走了过来。
殷瞬感受到了白玉有些怪异的眼神,收起了打闹的动作,走近后,“师弟怎么样了?”
白玉虽然心中不喜,确也按规矩行了一礼,“两位公子,我家少爷现在酒醉昏睡,请两位公子晚些再来。”
“你替我通传一声,我们是来替你家公子醒醒酒的。”
“嘶——屁事儿咋这么多呢。”文虞不耐烦的低估了一句,房内听清了门外的声音。他也好奇他二人灌醉自己儿子的缘由,便道:“阿玉,让他们进来吧。”
殷瞬二人进屋后,莫玄一远远地站着,打量着整个房间。而殷瞬坐到了床畔,仔细着诊脉,忽然神色有异,忙取出一根银针扎到了他的颈部。
文虞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从他的眼神之中发觉出了异样,忙问道,“怎么样了?”
殷瞬拔出银针,微微发黑,“果然,有人给他下毒了。”不急着回答一旁的追问,又取出银针,替他封住了血脉,“这毒下得巧妙,虽不会致死,但是,短时间也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