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手术内所有医生的殷切眼神,郝主任还能什么?
“苏朔,洗手,和我一起上台。”
“好的。”
两人洗手上台。
和之前那位外出求救的医生一样,所有饶目光就聚焦到了苏朔身上。
“这人是谁?郝主任为什么要带他上台?”
面对台上医生的询问,之前救助的医生也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不清楚,不知道,我也是偶遇上郝主任的,那位年轻医生可能背景不一般吧,郝主任似乎很看重他。”
台上的医生们纷纷点头认同。
都带着一起上台了,这种长见识的机会,可不是每个年轻医生都有机会能抓到的,郝主任确实对这位年轻医生十分看重啊。
台上突然增加了两人,空间顿时拥挤了起来,不过泌尿外科的医生们倒是非常识相,将主刀和一助的位置让了出来,以便于苏朔和郝主任观察、操作。
当郝主任看到术野时,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两道眉毛拧到了一起,一股子无名火腾一下就冒了起来。
“这是谁吻合的血管,竟然弄成这样!”
手术室里的医生们纷纷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承认。
苏朔好奇的伸头看了一眼,看到几乎要被裁剪到根部的肾动脉和髂前动脉,他也忍不住摇了摇头。
真是胡来啊!
这肯定是在经历了好几次吻合失败后,不得已才修剪了已经被缝线破坏聊血管。
失败,裁剪。
失败,裁剪。
最终到了无法再裁剪的地步,他们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派人出去求救了。
苏朔此时只想问一句:“早干嘛去了?”
血管都被裁剪成这样了,才想起来找人来救台?
你们不如直接把血管剪完算了!
现在倒好,只留下这么一点点残余的血管长度,看起来也只勉强够再吻合一次了。
可郝主任刚刚上台,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冒然吻合,成功率哪有那么高?
一旦吻合失败,那这台手术到底怎么算?
身份本来就尴尬的郝主任,再莫名其妙背上一台手术的失利,三年的等待和十几万的换肾费用都付之一炬,这么大的锅,可不是那么好背的。
也难怪郝主任发了这么大火,这哪里是找他来救台的,分明就是让他来背锅的啊!
“苏朔,下台!开什么玩笑,这种情况才叫我上台,你们这不是摆明了坑我吗?!”
郝主任骂骂咧咧就要下台,苏朔却默默的来了一句:“郝主任,不如让我试试?”
“让你试试?”
郝主任愣住了,扭头看像苏朔,眼神里满是震惊,“你千万别告诉我,你还会肾移植手术?”
一名实习医生。
年龄不到25岁。
我当年这个年龄连拉钩子的活都蹭不到。
而苏朔却已经单独开展了腹腔镜手术,动静脉瘘专科,现在还和自己他会肾移植手术?
最主要的是,为什么我竟然会觉得这似乎并不是那么难以置信?
开玩笑呢?我不应该当场破口大骂,让他不要在这种紧张的时候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吗?
这一刻,郝主任开始怀疑人生。
难道自己当年真的那么菜鸡?
还是苏朔确实强的有些让自己改变认知了?
大概率……应该是后者吧。
苏朔腼腆的点点头:“会一些,不过和郝主任比起来肯定没那么熟练了。”
“会一点……”郝主任的表情很僵硬,嘴角更是在微微抽搐。
这句话,真尼玛的耳熟啊!
至于后半句苏朔自谦的话,郝主任根本没有听进耳朵里。
“那你来!”强烈的信任感让郝主任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让出了主刀的位置,自己则一步踩到了一助的位置上,熟练的拉起了钩子。
台上台下的泌外医生们全都傻了眼,不明白郝主任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要下台吗?
怎么站到一助的位置上了?
而且那个背景强大的年轻医生,怎么拿起缝合针了?什么意思?!?
“住手!”几个泌外医生同时大声喝止道,要不是考虑到无菌原则,他们恐怕都要上手把苏朔手里的缝合针直接夺下来。
“谁准许你乱来的,看不到病人血管已经非常紧张了吗,这不是给你练手的地方,快把缝合针还给郝主任!”
几个人声厉色疾,企图威慑住年轻的苏朔。
可惜苏朔根本不为所动。
郝主任更是牛眼一瞪,“我允许的,你们要有本事,就自己上台缝,不行就给我闭嘴!”
几位泌外医生顿时哑火了。
我们要是有本事上台缝,还要请您这尊大神来干嘛?
一群泌外的医生们慑于郝主任的威严,不敢再发表异议,但心里却都打着鼓。
他们好歹也是在临床干了七八年的主治医师,肾移植一年也能做个一百台,可这台手术他们却是毫无办法。
现在郝主任拎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愣头青上台,竟然还让他主刀?
这不是闹着玩吗?
更让权战心惊的,是病饶肾动脉血管已经只剩下不到3的长度,估计只能再吻合最多两次,不……可能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一旦失败,这颗来之不易的肾源,就只能强制报废。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后果简直不敢想啊魂淡!
“继续去找牛主任,这台手术我们已经没有掌控力了,至少要让牛主任知道这件事,不然后面真发生了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我们泌外就太被动了。”
一名鬓角斑白的高年资医生低声道,之前那名外出求助的医生立刻点零头,默默的退出了手术室。
“希望郝主任不是为了一己私欲,想要报复泌外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算我这么多年看走了眼!”
高年资医生紧紧地捏住了拳头,虽然他不愿意相信,但郝主任竟然同意让一名年轻医生接手如此困难的移植手术。
其居心……到底为何呢?
牛主任当年挤走他,确实对他不公平。
但如果他要是为了这些恩怨,去伤害一名无辜的病人,那他就不配身上的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