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是空号，我是不是在做梦？江晓阳掐了一把自己，不是做梦，那是做梦那是做梦回事？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当然啦，你可以理解为是在做梦啦。这个手握双管猎枪的少年笑着说，“都是道具啊，我可是哥哥你的好弟弟啊，怎么可能这么凶残。”

“你看，都是假的”江晓暮轻轻地把手里的双管猎枪扳弯，双管猎枪柔软的像是受热的巧克力，他咬了一口枪管，展示给他看，断面露出巧克力的咖啡色。

“原来是假的啊。”江晓阳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是的呢，是的呢。”江晓暮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块方巾，静距离开枪，猩红的血珠溅在了他的脸上，他笑着轻轻拭去。

江晓阳逻辑有些混乱了，他不知道眼前的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梦境的话周围景物太过真实，那些猩红的血液在沾满污渍的黄色瓷砖上缓缓流动。

唯一让他感到不真实的是：对于眼前的开枪杀人的少年，除了刚开始看到死人的恐惧情绪外，对于这个脸上挂着的一脸的不把人命当回事的男孩，江晓阳心里竟然生不出厌恶的情绪。

明明是魔鬼行为，可这家伙长得太漂亮了，是魔鬼吧，人类不可能有这么完美的五官。

“你也很想杀掉这个家伙吧”小魔鬼笑着说道。

“没有，你胡说”江晓阳急忙否定。

“我们是兄弟诶”江晓暮叹了口气，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兄弟之间心有灵犀很正常啊”

“你不是说过不在窥视我的内心想法了吗？”

“我没有，不是我，你搞错了。”江晓暮把头摇得和波浪鼓似的。

否定三连。

“好吧，我承认我刚才是有一瞬间想杀了这家伙，不过我只是想了一下，又不是真的会做。”江晓阳说。

有时候生出一些不好的想法很正常啊。

即使是最亲的人，父母子女或者恩爱夫妻，也可能存在那些不好的念头，比如说一对平时看起来很恩爱的夫妻，或多或少也会有想要掐死对方的瞬间。

更不用说陌生人了。

我要杀了你这种话那么多人嘴上说过，我想杀了那王八蛋很多人心里想过，比如干掉自己的傻逼老板，或者开车是加塞自己的混球。

但他们只是说说或者想想而已，这大概就是普通人和魔鬼的区别。

“那好吧，既然哥哥你不想这家伙死掉，那就要他活下去好了”江晓暮打了个响指，那些散落在周围的血肉倒流和皮肤组织碎片倒流，看起来有些恐怖。

只是此时这家伙的表情却虔诚地像个周末在教堂祈祷的美少年。

“不过哥哥，你要记住你是个挂逼诶，挂逼就要有当挂逼的觉悟，你这么怂很影响我的形象啊。显得我业务能力很不专业，服务做得不够到位啊。”

“我的错，我的错好吧，要是有好评问卷我肯定给你写满好评，把你写成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什么扶老奶奶过马路啊，坐公交车给孕妇让座这些。”

“千万不要写好评，你这不是害我吗？日行一善，扶老奶奶过马路这种行为和我们浮士德公司的企业文化冲突，要是我们公司的人知道我在做这些会被嘲笑的，这种不符合我们公司价值观的行为会被视为一种煞笔行为，很丢面子的。只有无恶不为，为所欲为，丧尽天良才是最高的赞美啊。”

什么鬼？你们果然是魔鬼公司吧，不然哪家公司的企业文化会是这样的？会被举报停业整改的啊。

“行，你说怎么写，就怎么写了，还有你以后不要继续给我添乱就谢天谢地了，我感觉我一个连话费都不拖欠的守法公民会被你害得蹲监狱，或者被冒蓝火的加特林突突突的枪毙啊。”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那我过几天去进点货，你努力赚取氪金值，购买道具LEAVEMEALONE......”

“呸，不要说这种可能招致河蟹的话，河蟹神兽天下无双。

“那好吧，哥哥，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但是善良的人不一定会有好结果的”江晓暮叹了口气，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你可能会被你的善良害死呢”

江晓阳说完这句话往外走，背影有些落寞。

“呸呸呸，好人一生平安”江晓阳看着他说

善良的人，正义的人总会胜利，小说也好，电影也好都是这么说的。

周边的景物倒流，江晓阳看着血珠，脑浆回流到光头青年的脑袋里，觉得既恶心又荒唐。

待一切重回到之前的状态，江晓阳看着光头青年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啊”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拯救了你开花的脑袋，我真是一个深藏功与名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啊。

江晓阳突然觉得光头看他的眼神不对。

光头佬问道：“你是之前火车上唱歌的那家伙？”

“是的啊”江晓阳沉默了一会儿，尬笑道，“之前的事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挑衅你的。”

他话还没说完，想继续说，却发现浑身没有力气了，而那个光头佬那张充满戾气的脸贴的如此之近。

光头佬把插在江晓阳脖子上的尖刀拔了出来，再次刺入，如此反复，血如泉涌。

周围的一切好像变暗了，江晓阳听到的叫喊声还有方越海、谢磊几个人的声音，至于他们说的什么已经听不清了。

刚刚江晓暮在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止的，现在他走了，一切都恢复正常了，自己的室友应该也和光头佬一样恢复行动了吧。

希望能把我及时送到医院啊，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不过被捅了脖子，应该是伤到了动脉，失血量这么大，可能没救了。

又不是唐伯虎点秋香里面的对穿肠，吐血三十升屁事没有。

好不甘心啊，江晓阳回想起自己在整理何颜的遗物的时候翻到的那张诊断单。

重度及以上抑郁症，有自杀倾向，建议住院治疗。

最后脑海里浮现出何颜蹲在阳台上的样子，那条红色的裙子在在傍晚的微风中飘扬。

我又把一切都搞砸了吧。

神经病吧，因为这点事情就杀人。

现在回想起来，前世大学的时候就听说学校有一起杀人案，不过被掩盖了，具体情况不怎么清楚。

据说杀人的那家伙有精神病史，在精神病院关了几年不知道怎么又给放了出来。

还有小道消息，被害人的室友都保研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的话，那方越海、陆明和谢磊这三个家伙欠他一顿饭。

好累，动一下脑子感觉好累，据说人死后大脑还会再工作三分钟，现在大概是到了时间了吧。

对不起了老爹老妈，儿子不孝，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对不起了，何小姐，本来发誓要来拯救你的，可我太差劲了，想想以前一起玩游戏，吃鸡靠你扶我，王者靠你救我还有掉线城与烧钱勇士，总是你在砍怪我在翻尸体，果然我就是个菜狗啊。

……

江晓阳站在一片黑色的土地上，空气中充满着尸体腐烂的味道，往上看是一片浓墨般的天空。

这就是死亡吗？他心想，我也没干什么坏事啊，怎么就下地狱了呢？不过想想，华夏神话体系没有天堂一说，这个很烦，不晓得孟婆汤甜不甜？也许是咸的？

他走着走着感觉空气中的臭味更加浓烈了，感觉地府卫生条件这么差，这孟婆汤估计不符合是食品卫生标准吧，到时候喝了拉肚子这么办？

身后中传来诡异的笑声。

“谁，是谁在那里”江晓阳回头往后，什么也没有。

等他回头的一瞬间，一张青黑色的长满尖牙利齿的鬼脸出现在眼前。

江晓阳吓出了一头冷汗，想推开这家伙却发现自己的四肢给几只黑皮小鬼擒住，小鬼们怪笑着往后一拉，江晓阳被掀翻在地上。

而那只青黑色皮肤的鬼怪一只鬼爪拽着铁钳，另一只鬼爪扣在江晓阳的嘴上，狞笑着，扳开他的牙关......

从未有过的剧痛袭来，江晓阳奋力挣扎，但那几只小鬼死死地抱住他的四肢，挣扎只是徒劳。

青黑色皮肤的鬼怪握住铁钳的手缓缓往后移动，惨叫声回荡在整片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