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做戏与心事(1 / 1)芊年依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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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琦回到府上时,柳惜惜正核对着府中账目。宋琦见到柳惜惜日日为府中事务劳心劳力,表面上是风光的宋府大娘子,其实,与自己也只是名义夫妻,不禁心中有些愧疚。虽然婚礼当日便将这些挑明,却心中难以完全消除愧疚。终究,还是对她有亏欠的。若不是因为自己一时之失,便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柳惜惜正对着张,却觉得有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于是抬头,看到宋琦正远远的看着自己。便笑着说:“官人回来了。”

“嗯。”宋琦只点点头道,“娘子今日可是忙碌?若是事务繁杂忙碌,便分些给下人们去做吧,不必事必躬亲。”

“官人,你可是觉得我办事不利?”柳惜惜起身笑着调侃道。

“怎么会?如今府上在你的管理下,一切井井有条,怎么会是办事不利呢?娘子说笑了。”宋琦说着,走到柳惜惜身旁来,又说,“我只是怕你太辛苦。”

“大人可真是体贴大娘子。”站在一旁的素素不禁说道。

“大娘子自从进了我宋府,日日操劳,我怎会不感激。”宋琦说着,又想到了正事,便又道,“娘子,今日我有些事,想与你商讨,你随我到房中一叙。”

柳惜惜正点头应着,却又听素素调侃道:“哎呦,大娘子进门也有日子了,大人却还是如同新婚,真是甜出蜜来。”

宋琦也笑着回怼道:“既然知道这些,还不快知趣些,都退下吧。”

眼见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宋琦只坐在房中桌边,为自己、也为柳惜惜各倒一杯茶水。

“惜惜,委屈你了,日日同我这样做戏。来,我以茶代酒,敬你。”宋琦说罢,一饮而尽。

柳惜惜坐在一旁,也只将茶水一饮而尽。

“子逸,其实,你何尝不辛苦、不委屈。你我二人,不过是身不由己。我早已习惯,也并不觉得委屈。如今,你我虽无夫妻之实,在这些日子里,也算成了知己。我便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在我心中,一直期盼的如意郎君,并不是风雅烂漫之人,而是端方中正之人。如今,你我被捆绑在了一起,我们只能认命,但是,我当真不怪任何人,只怪造化弄人。”柳惜惜叹道,眼神里填了些许无可奈何。

是的,原本,在遇上宋骁之前,柳惜惜并无不甘,因为,没有人让她觉得,造化弄人,她也的的确确是心甘情愿的,来到宋府之中,做这有名无实的大娘子,每日与宋琦做戏,假扮成恩爱夫妻。但是,如今,她却有些不甘心。

自从那日宋骁与自己谈起范大人新政开始,自己就对宋骁生出了许多别样的情感,此后,因为住在隔壁,柳惜惜发现,有时候,宋骁会处理公务至深夜,柳惜惜怕宋骁会饿着,毕竟,他身边并没有娘子贴心照顾,便时常会差人为宋骁送上些自己做的糕点,或是送上些自己做的羹汤,以防止宋骁深夜觉得孤寂凄凉。

宋骁也感激柳惜惜连日来的照顾,又不知该如何表达谢意,只时不时的,在街上看到些小物件儿时,托人送给柳惜惜,又唯恐有人闲话,只说是宋琦送给柳惜惜之物,也正因如此,柳惜惜并不知道,这些或精致或有趣的小物件儿,竟是宋骁的心意,只以为,是宋琦在做戏。便只觉宋琦也不甚辛苦,明明每日对着的,只是知己,并非心中所思所想之人,却还要费尽心机的做戏,也当真是不易。

“除了你我,七公主……怕是在宫里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否则,不会清减消瘦至此。”宋琦说着,心中又是阵阵酸楚。

是啊,似乎已许久、许久没去见过七公主了,不知她是否安好,静淑是否、将自己的交待嘱咐一一记牢。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心酸,又有些自责。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叶文心,那……真正的七公主,如今是否安好。

想到这里,柳惜惜又不禁觉得可笑,明明,七公主、叶文心,就是同一个人,为何会有这许多的身份,不可思议又荒诞不羁。而自己,竟然会为这样荒诞之事,徒增烦恼。可是,想起七公主说的范大人与新政的事儿,又觉得这不可思议之中,有些令人不得不去相信。想到这里,柳惜惜只觉心烦意乱。

“子逸,你说……会不会有人……在经历病痛之后,变得与往日不一样?我是说……就是变得,不像是以前的她?”柳惜惜不知该如何将此事说清楚,只有些语无伦次的说。

“还真有。”虽然柳惜惜说的模糊,宋琦却听的清楚,“我就是如此。”

“哦?子逸你……曾经?”柳惜惜不禁想,难道,真如七公主所说,宋琦竟真的与她,是有着同样遭遇的、很久很久以后的人?想到这里,柳惜惜更觉得荒诞,更觉得不可思议。

“我曾经高烧一场,就在殿试之前。高烧时,也曾有些奇奇怪怪的梦境,烧退醒来后,便不再如往日般,喜爱流连花丛、招惹姑娘。我也不知这是为何,就是醒来后,便不愿去无端招惹他人,也对青楼女子不再有心思。甚至,我也在想,自己昔日为何会如此浪荡,只觉得昔日的自己可怜、可笑。”宋琦说着,又无奈而叹息的笑笑。

是啊,除了叶轻云,其他女子在他眼里,似乎与男子无异。

也许,这就是命运,在自己放荡不羁时,没有碰上心仪的女子,如今浪子回头,又碰上了心仪的女子,却只能爱而不得,对其他女子却又失了兴趣,只能承受这万般孤寂。

是的,爱而不得,是最为孤寂的。

宋琦这样想着,只觉得心中的痛,锥心刺骨。

柳惜惜听宋琦这样说,又联想到了七公主,便说:“七公主,也有相似的遭遇,只是,七公主失忆了。”

原本,柳惜惜还想说,七公主认为,自己是很久很久以后的叶文心,她怀疑宋琦是很久很久以后的曹亦荀。可是,她却有些私心的,保留了这一句。因为,她不愿意面对七公主是叶文心这一可能,现在有了这样的证据,她更不愿去验证这种可能。而如若宋琦真的是曹亦荀,那么,他们如若真的回到了他们的世界里,那么,叶文心抽身而去之时,七公主该怎么办?无论七公主会凭空消失还是再度昏迷,她都不愿看到。因为,那是她最最在意的人,是这世上,愿意将她当做亲姐妹对待的人。她本是孤女,有这样的温暖,便只想牢牢抓住,虽然,这温暖,也极有可能,是来自很久很久以后的叶文心,可是,她不敢冒险。

所以,话说出口之时,柳惜惜便有些后悔。

“七公主曾……失忆?!”宋琦只觉惊奇而担心,又问,“为何会失忆,她曾受过伤?还是患上顽疾?”

“就是……摔了一跤,然后,伤着后脑,所以,记不清了许多事情。”柳惜惜只简单的答着,心想,原本七公主的秘密说来就荒诞不已,这秘密之外的表象,反而更容易让人相信。所以,也就按自己不知这秘密前的“以为的真相”,去解释给宋琦听。

宋琦听柳惜惜这样说,却又对叶轻云添了些怜惜,毕竟,伤着后脑,总是极危险的,而如今又记不清前尘往事,必定是有许多无奈与不知所措的。这样想着,又不禁问道:“七公主的失忆症,可有法子可解?”

“张小娘子曾来为七公主医治,可惜,张小娘子也说,此症无法可解,能否痊愈也是未知。”柳惜惜说着,又想到七公主分享秘密之时,曾说无论如何,会设法医治好叶轻云,不会让柳惜惜失去七公主,不禁又想,自己似乎太小肚鸡肠,可是,又切切实实的害怕,若如今的七公主真的是叶文心,那叶文心若没能治好七公主,便扬长而去,自己该如何拯救七公主,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于是,打定主意,暂时不与宋琦去讲七公主的秘密。除非,七公主真的能回来。

“所以,七公主去太医局,是为了习得些医术,想有朝一日,能治好这失忆顽疾吧。”宋琦原本就疑惑叶轻云为何会去太医局,如今得知了叶轻云身患顽疾,便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也不全是如此。七公主仁厚,除了想为自己的顽疾谋些治疗之法,也是为了他人不与自己处于同样的境地。”柳惜惜说着,又想起叶轻云的种种好来。

即便她是叶文心,其实,自己心中,也真心当她为姐妹。

只是,有些不可预知的事,她不敢面对。

“原来如此。”宋琦觉得,叶轻云不愧是自己心中挚爱,除了外在的清丽可人,还着实是善良温暖的姑娘。

这世间,又有多少这样的女子。

“惜惜,你……若最近有空,便去看看七公主吧,她……怕是也并不好过。”宋琦有些小心翼翼的说。

“她出什么事了?你听说了什么?”柳惜惜着急的问,眼神里的担忧一览无余。

“今日我远远的看见七公主了,七公主从太医局下学时,我见她似乎面露愁色,怅然若失的回去了,也不知是为何时忧心。”宋琦怕柳惜惜疑心,只撒谎道。

“许久未进宫了,明日,我去一趟。”柳惜惜担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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