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心觉得,宋琦的一句“我不愿委屈你”,比许多偶像剧里的台词,还要动人,只是,她不知自己,却不知会不会终有一日,会委屈了宋琦。
宋琦与叶文心返回时,耶律锐与李灵素也已回来。耶律锐见叶文心与宋琦皆一脸温馨甜蜜,不禁心中隐隐有些忧愁。
“妹妹,你们,可还习惯这里的饮食?”耶律锐担心道,他想着,叶文心毕竟已许久未回到奚丹,兴许,口味已变得不同。
“劳太子挂心,我们一切安好。”宋琦作揖道。
“是的,太子哥哥,这里的吃食,我早就习惯的。”叶文心说着,心想,好歹自己也是在盟城待过许久的人,这饮食上,还是能接受的。
耶律锐见二人颇有夫唱妇随的感觉,心中不禁有些无奈,只觉得,刚认回的妹妹,怕是不久,就要嫁作他人妇了。
李灵素也看出了叶文心与宋琦之间的默契,便又看了看耶律锐,见耶律锐眉头轻蹙,只想着,耶律锐只怕早已认定了这个妹妹。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耶律锐道,刚欲转身,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冲叶文心道,“妹妹,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告知灵素,她会安排。”
叶文心见状,忙道:“哦,好的,谢谢太子哥哥。”
耶律锐笑了笑,又欲转身时,却犹疑而有几分淡漠的,朝宋琦道:“宋大人……有需要也可来找我。”
“多谢太子。”宋琦作揖道。
耶律锐只点点头,便回到帐房。
李灵素见状,也只兀自回到自己的房中。
叶文心与宋琦,则依依不舍的看着对方,似乎还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却碍于此时人多,只能将心事都暂时掩埋,只慢慢的,一步三回头的,回到各自房中。
回房后,叶文心只觉难以入眠,不禁摸了摸手上的指环,又看了看梳妆台上的海棠簪花,心中无限甜蜜,反复想着宋琦的话,脸上满是笑意。
宋琦在房中,虽也是反复想着求婚的场景,可同时,又思量着,该如何向太子开口,提及叶文心与自己的婚事。
就这样,两人各自在房中,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叶文心辗转反侧许久,只觉肚子似乎又有些饿了,便起身来,想要去找李灵素问问,看是否还有吃食。
来到李灵素房门外时,见房内依然亮着灯,便轻轻扣门,却无人应答。叶文心又叫了几声,仍无人应答,便知李灵素并不在房中,便心想,兴许,是去了太子房中,毕竟,太子患有咳疾,李灵素又是医女,因此,叶文心便又去到太子房外。
叶文心正要敲门,却只听到房中传来声音,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宋琦。叶文心不知为何,此刻便只想听听,他们会是在聊什么。于是,只立于门外,却并不进去。
“太子,我……还有一事相求。”宋琦道。
“何事?”太子道。
“在下与令妹,两情相悦,在下只愿,此生能有幸,护她一生,还请太子成全。”宋琦道。
沉默。
叶文心听见这沉默,心中只有些忐忑。
还是沉默。
叶文心见太子依旧不答,一时,便推开门,进入房中。
“太子哥哥,我……愿意成为宋琦之妻。”叶文心道,“我们……早已私定终身,请太子哥哥成全。”
宋琦与耶律锐见叶文心突如其来的闯入房中,又突然说出这一番话,皆是一惊。
只是,宋琦是惊喜,而耶律锐,则是惊惧。
耶律锐虽并不怀疑宋琦的人品,却担心叶文心的幸福,惧怕叶文心只是一时冲动,于是,打定主意,想要拖延一些时日,也好更确定宋琦对叶文心的真心。
“妹妹,这婚配之事,只怕,还是要问问父王的意思。”耶律锐道,“此事,我做不得主。”
“如今也就是你这个哥哥肯认我,其他人,想必也并不关心我的婚事,自然,就无须过问他人的意思。”叶文心道。
“文心,太子言之有理,此事,还是按太子的意思来办吧。”宋琦道。
叶文心见宋琦如此说,又想着自己刚刚的态度,似乎有些急于嫁给宋琦的意思,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只挠挠头道:“那个……我是说,大王也不认我,此事,只怕不会关心。”
叶文心说罢,只低下头,脸上显现出些尴尬的神色。
宋琦见状,不禁抿嘴一笑,耶律锐也只笑笑。
“对了,妹妹是否有事?”耶律锐想着,叶文心此时突然来到自己房中,想必,并非特意来听自己与宋琦的对话,恐怕是有事来,恰好听到了这一切,便问道。
“哦,是。我……是没见着灵素,所以以为,她在太子哥哥这里。”叶文心道。
“灵素不在房中?”太子惊疑道。
“是的。”叶文心说着,心中不禁觉得疑惑,看太子的神色,似乎并不知晓李灵素的行踪。
太子思忖片刻,眼神里的惊疑渐渐变淡,说:“想必,是外出采药去了吧。”
“这天色已晚,此时去采药,怕是天黑路滑,不太安全吧。”叶文心担心道,心中更添了几分疑虑。
“无妨,灵素常会晚上采药,许是……许是整理药材时,发现少了些药,便去采药了。”耶律锐道。
叶文心见耶律锐似乎并不担心李灵素的安危,又想着,耶律锐这样的年岁,照常理,应已婚配,看样子,李灵素与太子,应只是医女与上司的关系,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的亲密,于是,只笑问:“太子哥哥,来到木叶山后,也没见到过哥哥的娘子,还有孩子们,不知……”
“想必,太子妃尚在上京,还未来到这里吧。”宋琦打断叶文心道。
叶文心不禁看了看宋琦,只见宋琦对自己使了使眼色,叶文心便领会到,宋琦是怕自己言语不当,暴露身份,才及时制止自己。
耶律锐怔了怔,随即又笑道:“是,太子妃与王太孙,都在上京。此番我出征,便嘱咐他们切莫外出,这上京之中,有太后坐镇,太后定会保他们母子平安。如今朝中局势波谲云诡,自……自母后去世,我便……我便不相信他人,我只愿,他们能在太后的庇佑下,平安度过这样的时候。”
“原来如此。”叶文心心想,原来,太子妃另有其人,太子与李灵素,也许,不过是简单的工作关系,叶文心努力的想要回想自己穿越前翻看的奚丹历史,却只记得些宫闱秘事,且都是些后宫之事,史书上,并未记载过耶律锐的太子妃,但叶文心依稀记起,耶律锐的未来,似乎也极为不顺。因为,耶律易辛,似乎一直针对耶律锐。
想到这里,叶文心不禁又对耶律锐多了几分同情,对耶律易辛多了几分厌恶。
“时候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太子休息了。”宋琦道。
叶文心见宋琦如此说,也忙说:“对,哥哥你,好生歇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耶律锐见状,又咳嗽两声,道:“去吧。”
叶文心与宋琦出门后,相视一笑,心中甜蜜不已。
“我没想到……你这就来像太子表明心迹了。”叶文心道。
“我也没想到,你也会来表明心迹,还……如此直白。”宋琦调侃道。
“我……”叶文心见宋琦如此说,不禁想要回怼些什么,却又只觉自己似乎的确理亏,一时,只佯装气恼的不理宋琦。
宋琦见状,只轻声哄道:“好啦,是我直白,是我心急。你啊,只是被求亲之人,而我,才是真正急于提亲之人。”
“所以,你这提亲未免也太没诚意了,难怪太子哥哥会不同意,你既没有献上银两,也没有送出聘礼,哪里像是提亲。”叶文心戏谑道。
“你怎知我没有献上银两,没有送出聘礼?”宋琦笑道。
“那你倒说说看,银两在哪儿,聘礼,又在哪儿。”叶文心道。
宋琦刮了刮叶文心鼻梁,笑道:“这位姑娘,请看得长远些,为夫如今虽没有奉上看得见的银两与聘礼,但是,为夫已向太子承诺,日后必定带领奚丹百姓事农耕与手工,令奚丹百姓幼有所养,老有所依,百姓安居乐业,这一切,则将令奚丹国库充盈,为奚丹解内忧,而且,为夫在此,也必定保奚丹这些年,没有外患。你看,这是不是最令太子满意的聘礼?”
叶文心听宋琦如此说,只觉言之有理,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细细一想,宋琦明明还未与自己成婚,怎么就一口一个“为夫”的自称起来,一时,转头瞪一眼宋琦,道:“你倒是会占我便宜,还为夫?为谁的夫?我看你才真是没羞没臊。”
叶文心说罢,便作势要打宋琦,宋琦见状,只佯装害怕道:“哎呀,这还没娶进门,就要谋杀亲夫了,真真是叫人日后难过啊。”
叶文心本想要落下的手,却停在空中,四下里瞧瞧,各房门外的守卫似乎极力忍者笑,便只作罢,道:“今日暂且放过你。”
说罢,叶文心跑回房中,宋琦只得意的笑笑,便也回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