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琦与叶文心回到帐房后,便被一众侍者簇拥着,去试各自的礼服饰物。
宋琦只见自己的礼服为红色奚丹华服,便只试了试,还算合身,头饰也较为简洁,便心想,想必,这一切都是太子亲选,款式简洁却不失庄重大气,极能彰显王族贵气,却又不至于庸俗。
而叶文心试完礼服,只觉奚丹礼服果然如史书上记载的那般,华丽端庄又充满奚丹民族特色,不禁觉得,能穿一次这样的服饰,也是极幸运的。叶文心想着,自己这身礼服,是为宋琦而穿,心中又不甚甜蜜。
叶文心试完礼服,正准备试试头上与身上的饰物时,却只见,饰物旁,还放着一块颇为明亮的小石头,小石头上刻着“轻云”二字,这小石头被一根红色的绳结装饰城腰牌的模样,虽算不得精致,却极为引人注目。
“这是何物?”叶文心不禁拿起小石头问拿来衣饰的侍者。
侍者原想回答,却苦于汉语不佳,只想着如何说明白,一时,有些心急,几句奚丹语脱口而出。
叶文心正疑惑着,却只听李灵素的声音传来。
“这是奚丹最珍贵的宝物灵石,据说这灵石极为神奇,既能博古通今,又能占卜未来之事,所以,奚丹最尊贵的人,都会于祭天时,佩戴这样的灵石,以求神人庇佑。郡主与郡马大婚之日,必定要祭天,所以,各自都需要佩戴这样的灵石。”李灵素笑道。
“这石头竟这样神奇?”叶文心不禁怀疑道,“可是,我瞧着,也不过就是一块长得亮些打磨的光滑些的石头呀。”
“郡主的这块石头,采自木叶山东侧,这东侧的灵石,已算得上成色极佳之品。郡主别小瞧这灵石的开采地,自古以来,灵石的开采地便决定了灵石的成色,也彰显了佩戴之人的身份地位。开采于木叶山南侧的灵石,多为平民所用;开采于木叶山北侧的灵石,多为朝中大臣佩戴;郡主这样采自东侧的灵石,多为王族贵胄所专用;而开采于木叶山西侧的灵石,便为奚丹王及王后,还有太子所用。传说,灵石成色越佳,则越有灵性,但是,这灵性的显现,须得遇到与灵石有缘之人,且需得有这有缘之人的血气的滋养,才能发挥灵力,否则,灵石也只能是一块石头,并无其他用处。只是,人们因为大多心怀期盼,都希望自己能是灵石的有缘人,能成为博古通今又预知未来的神人,便纷纷佩戴这灵石,也将这灵石的用处说得越来越玄乎,只是,奚丹这许多年来,除了百余年前的王后萧燕燕曾利用灵石为奚丹选得圣主的传说外,却并未出现真正的所谓博古通今又预知未来之人,人们便也只渐渐将这灵石当做饰物去佩戴。”李灵素道。
“原来如此。”叶文心这样说着,心中却只想着,古代大多喜欢寄情于一些看似神奇的物品,也常常赋予一些不同寻常的事物人为的意义,例如某些君王为彰显自己是真龙天子,便常常会制造一些神秘事件,比如所谓天书上书写君王的姓名,又如某种玉器宝物的出现,其实,也不过是统治者的一些手段而已。
想到这里,叶文心不禁觉得,自己身为现代人,是十足的唯物主义者,因为,自己能用唯物主义的思想,去明辨是非,不为一些唯心之事所迷惑。因为,叶文心觉得,所谓的神奇,其实大多也能用科学去解释。
只是,有些科学,实在超出了叶文心的理解范围,例如,自己如何穿越到了这里,叶文心却毫无头绪。不过,无论如何,叶文心认为,灵石的传说,其实,也应该是能用科学去解释的。
虽然如此,叶文心却也满心欢喜的佩戴上了灵石,只因,叶文心心中也的确期盼,自己与宋琦,能得神人庇佑。
只这一件,叶文心愿意做一次唯心主义者,因为,叶文心不能预知自己与宋琦的未来,但叶文心希望,这天下能真的有所谓的神人,庇佑自己与宋琦,让自己与宋琦终成眷属。
“郡主带上这灵石,甚为光彩夺目。”李灵素见叶文心欣然戴上灵石,便笑道。
“对了,萧燕燕的传说,是怎样的?你可否讲具体些?”叶文心说着,见李灵素有些惊讶的神情,便只道,“我素来最爱听这样的神奇传说,灵素你若知道,可否讲给我听听?”
李灵素笑道:“其实我也只是听了些传闻,不知是否准确,传说,王后萧燕燕生五子,原本难以抉择太子人选,一日,王后祭天时,不甚刮破手指,血染灵石,当晚,王后便梦到有神人指点,便立了圣主耶律述为太子,而圣主便成为了最贤明仁爱的奚丹王,也正是圣主,让奚丹变得更强大,所以,人人皆言,圣主乃天选之人,而王后萧燕燕乃灵石有缘人。”
“这样啊。”叶文心不禁有些失望,心想,这不也就是典型的所谓真龙天子事件吗。
李灵素见叶文心露出失望的神色,以为是传说在自己的表述下,有些无趣,便道:“我……并不擅长讲这样的传说,郡主若想听,可问问郡马,这样的传说,想必史官都有记载,我想,郡马定是知晓的。”
“也是,我这就去找宋大人。”叶文心身穿礼服,佩戴华丽的饰物,正想让宋琦看看自己这身装扮,便只道。
“郡主不可。”李灵素却拉住叶文心道,“郡主自今日起,便不可与郡马相见了,待郡主与郡马大婚之日,才可相见。”
“哦,这样啊。”叶文心有些失望,回到梳妆台前,只恨此刻没有手机,不能将自己这一身装扮拍照发送给宋琦。
李灵素见状,不禁掩口笑道:“郡主切莫心急,婚礼就在三日后,也快。”
“我……我不急,只是……想知道这个传说……而已。”叶文心不禁有些羞赧道。
二人正说着,却只见一侍者匆匆赶来,对李灵素道:“不好了,太子此刻咳得甚为厉害,灵素姑娘快去看看吧。”
李灵素听罢,立马跑出门去。叶文心见状,也忙跟出去。
李灵素回到自己房中,拿了些银针器具,便又忙跑向太子房中。叶文心也一路跟着,心中想着,太子定不能出事。
及至来到太子房中,只见太子止不住的咳嗽,似乎都已喘不过气来,嘴唇也极为苍白。
李灵素忙为太子施针,太子却依旧咳嗽得厉害。
“灵素,是否需要用些止咳的药?我见你房中有许多药材,我也略懂些,是否需要……”叶文心忙道。
叶文心话还没说完,李灵素便打断道:“那便有劳郡主了,请郡主取麻黄、杏仁、甘草及荆芥穗各两钱,银花连翘各三钱,生石膏九钱,煎汤即可。”
叶文心听罢,便知李灵素是想用麻杏石甘汤加减治疗太子咳疾,昔日六皇子身患咳疾时,便也用了麻杏石甘汤,自己对这几味药也甚为熟悉,便忙去李灵素房中,取了药材,又特意处理了麻黄和杏仁,怕再出现方药之祸。
及至叶文心送来汤药,李灵素忙自己饮下一口,确认无误后,便将其余的汤药全部给太子喂服。
过了许久,也许是汤药和针法都见了效,太子的咳疾,渐渐好了许多,叶文心与李灵素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妹妹……灵素……有劳……你们了。”太子咳嗽着,断断续续的说。
“哥哥快歇着吧,咳疾极耗气,哥哥这些时日,切莫太操劳政事。”叶文心关心道。
李灵素本来也想要交待几句,听叶文心如此说,不禁有些诧异,没想到,叶文心似乎懂的,比自己想象中要多得多。
“郡主……原来如此精于医药。”李灵素不禁道。
“没有,只是以往我有几位身子不大好的朋友,也曾身患咳疾,便略略学了些,也并不懂得太多,只是对这咳疾用药略知一二,对医理却是不太懂的,并不能与灵素你的医术同日而语。”叶文心担心李灵素会因自己懂些医药而格外防着自己,便只道。
“郡主妄自菲薄了,郡主天资聪慧,若习得医理,必定比我医术高明。我不过是乡野村妇,岂敢与郡主相提并论。”李灵素道,心中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想着,还好,叶文心看起来,也只是对药有些了解,定然不会怀疑自己此前的保守用药是别有用心,想到这里,李灵素又不禁心中对太子有些愧疚,便又对太子道,“太子,请您务必好好休息,我……我们……都愿您早日痊愈。”
“灵素……你……向来妥帖,如今……妹妹也已回来,我……定能痊愈。”耶律锐断断续续说着,又咳嗽了几声,对李灵素道,“我也有些乏了,灵素……你知会郡马……晚上……来我这里……我有事要……与他商议。”
“是,太子。”李灵素应道。
“那哥哥你且先歇息吧,我们便先回去了。”叶文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