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穿越开挂了吧?”程堂被便宜老爹程敏政一系列耀眼的光环震得晕乎乎的,不敢相信自己运气好到爆,穿越到明朝有名的官宦世家,有一个超级牛爸。
程敏政早慧,十岁以神童荐于朝廷,英宗命大臣出题考他,他提笔一挥而就,满座皆惊。英宗很是喜欢他,在宫中赐宴,命爱妃范妃为他总髻,以示恩宠。
首辅李贤和彭时器重他,收他为学生,亲自为他讲学,以两位首辅为师,整个明朝能有几人?李贤更是把他招为女婿,成为宰相的乘龙快婿,在中国历史上又有多少?
程敏政本人也很争气,十九岁中进士,二十三岁摘得榜眼桂冠,还是当时参考学子中年纪最小的。他记忆力强悍,过目不忘,又勤奋好学,因而学识极为渊博,宪宗很是赏识他,命他为弘治讲学,自此成为帝师。弘治对程敏政渊博的学识非常欣赏,登基后又命他为太子朱厚照讲学,一人兼两代帝师,如此殊荣,古往今来有几人?
正是有着如此深厚的背景,漂亮之极的履历,程敏政仕途顺风顺水,平步青云,年仅四十三岁就做到礼部右侍郎,礼部尚书已经收入囊中,接下来就是入阁,问鼎首辅了。
有如此超级牛爸罩着,不要太爽,可以随便折腾,程堂格外兴奋:“走上仕途之路,不说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种美事儿,至少过过官瘾不是问题。”
上一世叫李景文,草根出身,起点低,虽然自己很努力,拼命工作,但是取得的成就远远不如那个有着‘国民女婿’之称的公子随便折腾一番。如今,穿越到程家这个百年官宦世家,有这么一个超级牛爸罩着,我也晋升为‘国民女婿’了,草鸡变凤凰了。
程堂满脸幸福的笑容,一张嘴哪里合得拢,都快裂到耳根了:“天道好轮回,或许这是对我被玻璃劈死衰运的一种补偿吧。”
人走背字,喝水塞牙缝,放屁砸脚后跟,上一世在经过一幢高楼时,被从天而降的玻璃给劈死当场,衰运当头。这种几率比买彩票中大奖还要低,竟然让自己给撞上了,真是衰哥一枚。如今,穿越成程府小少爷,还有一个超级牛爸罩着,赚大了。
程堂笑容僵硬,脸色不太好看:“前任这爱好也太……另类了,不合明朝时宜。”
出身书香门第,百年官宦之家,读书考科举,走仕途这条路,肯定风生水起,平步青云不是问题,但是前任的爱好太另类了。前任不慕圣人,不爱圣人之道,不读圣贤书,醉心于工匠之道,爱好奇巧淫技,梦想着造出一种能在水里航行的船只,象鱼儿一样在水里自由自在的遨游。
人怎么可能在水里自由自在的遨游?明人认为前任得了失心疯,是傻子,因而名闻京师,成了大笑柄。
程敏政认为前任这棵幼苗长歪了,费尽心思要把前任扳正,然并卵,前任意志坚定,不可动摇,死不悔改,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程敏政差点没给气死。
前任不读圣贤书,不会做八股文,自己也不会,走仕途这条路是没戏了,程堂苦笑道:“你这想法,现代人会认为你是天才,可你生错了时代,活在明朝,不被当作傻子才怪。看来,我还得做回老本行。也好,我是高级机械工程师,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不会有人惊奇,省得我浪费口水去解释。”
前任的爱好与程堂的专业对口,程堂完全可以放开了手脚大干一番,不管他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物,都不会有人奇怪了,倒也省事。
仕途梦碎,不能大有作为,程堂很失落,猛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亮晶晶的:“谁说不能大有作为?这是明朝弘治年间,正是西方大航海如火如荼进行之际,东西方强弱转变的开始,大有作为的大时代,我完全可以甩开膀子干一番。”
上一世,程堂有两个爱好,一个是上网,另一个是爱好历史,读史多年,功底深厚,知道明朝弘治年间,正是世界局势剧变的开端,东方由强转弱,西方由弱转强,奠定了现代世界格局。
在此之前,中国一家独大,雄踞世界老大的位置,强大的郑和舰队吊打全球,比起所有西方国家海军力量的总和还要强大。可惜的是,明朝因为财政危机废除了郑和舰队,失去了与海外的联系,自此走上了闭关锁国的道路,为百年积弱,西方列强入侵埋下了祸根。
西欧国家先天不足,国家小,幅员不大,人口少,资源匮乏,更有黑暗的中世纪,战乱不断,瘟疫肆虐,黑死病夺去了数以千万计的生命,底子薄弱的西欧国家遭到重创,实力大损。虽然有‘文艺复兴’时代的恢复,仍是不足以崛起,更不可能超越雄踞世界第一几千年的中国。
西方国家之所以能够超越中国,那是因为新大陆的发现。
新大陆的发现,不仅仅是多了一块陆地,而是给西方崛起提供了契机,从而超越中国。
新大陆盛产黄金白银,财富遍地,西方国家眼红得很,蜂拥而至新大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屠杀了数以千万计的印第安人,抢劫到海量的财富,完成了原始积累,才有资金进行工业革命,进入工业时代,向全球倾销工业产品,在全球殖民。
西方国家仗着科技发达,技术先进,装备精良,称霸全球,想要打谁就打谁,用坚船利炮轰开了我们的国门,逼迫清政府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开放口岸,西方国家向我们国家倾销工业产品,掠夺我们的财富,这是中国近代变穷的极其重要的原因。
追根溯源,现代世界格局的开端就是大航海时代,要是从源头上阻止西方国家的崛起,西方就不会是‘现代文明’的发源地,西方国家更不可能称霸全球,中国就不会有百年积弱,西方列强入侵的耻辱,程堂非常震奋:“我要推动明朝走西方的路,让西方无路可走,进行工业革命,进入工业时代,向全球倾销工业产品。谁要是敢说个不字,我就用坚船利炮轰开谁的国门,再用强大的军队打到他服为止。”
这一目标极为宏伟,要想实现,难度太大,需要盟友,而程敏政是天然的盟友,程堂规划未来之路:“老爹出身百年官宦之家,更是帝师,望重天下,履历漂亮,前途无量,他要不做官就太可惜了,让他接着走仕途这条路,入阁问鼎首辅,执掌天下权柄;我走技术路线,推动明朝进行工业革命,进入工业社会,我们父子联手,相互帮助,必然大有可为。我就不信明朝不能称霸全球?我就不信西方还能反天?”
前任想要走技术路线,造出潜艇,结果却是被人当作傻子,沦为笑柄,这是血淋淋的教训。要是能搞定程敏政,帮助他当上首辅,执掌天下权柄,整个明朝都是自己的后盾,要实现这一宏伟目标,难度会降低不少。
香芹皮肤白净,模样儿娇俏,是程堂的侍女,程堂站在院里久久不动,她很是担心:“少爷,您的病刚好,不宜久站,快快进屋歇着。”
前任是死于痘症,也就是凶猛赛虎的天花,这才被李景文占有了这具身体。
沉思中的程堂被惊醒过来,抬眼看着偌大的程府,占地上百亩,房屋栉次鳞比,不下数百间之多,间间雕梁画栋,琉璃为瓦,金碧辉煌,奇兽为饰,巧匠雕成,栩栩如生,无不在彰显着主人不凡的身份。
“没事,我再呆会。”痘症虽然才好,身体着实有点虚,但程堂不想进屋,还想再站会。
“堂儿,你病刚好,赶紧回屋去歇着。”一个身着三品命妇装的成熟高贵妇人,头戴七树冠花钗,七钿两博鬓,身着七重绣翟衣,莲步轻移,款款而来。
她就是程堂的娘亲,李莹。虽然年纪不小了,仍是很漂亮,如二十许佳人,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李莹怜子之情流露,程堂很是受用,行礼道:“见过娘亲。”
李莹伸出白嫩的右手,在程堂额头上轻抚,有点微凉:“堂儿,你瞧你,这么不听话,额头这么凉,快回屋。”
“娘,我这就去歇着。”李莹爱护之情流露,程堂不想违逆她,问道:“娘,爹为何数日不归家?”
父子关系一直不好,前任才不会关心程敏政,李莹以为程堂回心转意了,想念程敏政了,这是好的开始,很是欣慰:“会试刚完,你爹身为主考官,自然是要阅卷,准备放榜,这几日很忙。忙过这几日,他就会回来。”
程堂猛然想起弘治十二年会试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冤案,脸色大变,失声惊呼:“不好。”
李莹对程堂一惊一乍很不满意,轻斥:“堂儿,你老大不小了,莫要动不动就大呼小叫。”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大哥程壎脸色苍白,满脸惊惶,如同火烧了屁股似的,飞奔而来,远远就叫嚷开了。
李莹对长子的惊慌极为不满,脸一沉,喝道:“成大事者须有静气,壎儿,你老大不小了,如此惊惶,如何成得了大事?”
程壎惊惶如故,吼叫起来:“娘,真的大事不好了,爹下狱了。”
果然,唐寅的命运转折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