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乔恩读到了这两首诗,感到压力山大。他知道这两首诗一出,自己所有的诗作都相形见绌,自己这个唐朝第一诗人的桂冠,也就有名无实了。
唯一庆幸的就是,写这两首诗的人没有公开露面。根据传言,这两首诗·是一位隐世的老者所写。他认为写这两首诗的人,真的就可能是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以平生所学写出了这两首诗。他既然隐姓埋名,就不会到了这般年纪再踏入红尘了、
这种情况下,自己的唐朝第一诗人的名头,虽然受到了一些冲击,依旧是稳稳的。
安康公主李欣悦今年十三岁,是李世民年纪最大的女儿,她的母亲娴妃很早就去世了,她被长孙皇后收养。长孙皇后对她视若己出,十分疼爱。
这日,楚韵儿进宫去看望闺蜜安康公主。李欣悦比楚韵儿大一个月、早在晋阳的时候,那时候李世民还是秦王,楚恒是晋阳留守,对李世民帮助很大,两人关系密切,两家走动得十分频繁,楚韵儿跟李欣悦也十分要好。
李欣悦见到楚韵儿就抱怨道:“韵儿,这些天你都跑到哪儿去了?也不来看我,我都快憋闷死了。”
楚韵儿这些天整日都往桥文那里跑,还真的顾不上来看李欣悦了。她陪笑道:“我这些日子事情有些忙,刚腾出空来就来看你了。”
说着,她取出了两块相思帕,说道:“我就剩下这两块了,全都给你了。”
“这还差不多。”李欣悦眉开眼笑,拿着相思帕爱不释手。
她吟诵了一遍手帕上的《红豆》,说道:“这首诗好美哦!哎,最近长安城又出了一首新诗,也是五绝,叫做《静夜思》。与这首诗各有千秋,都是难得一见的佳作。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写出这样美好的诗来。”
楚韵儿心里难过极了,一时无语。
李欣悦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说道:“我父皇和母后都喜欢这两首诗。我父皇说,这两首诗的风格差异很大,前者青春洋溢,后者安详低沉,似乎不是出自一人之手。又或者前者是作者年轻时所写,后者是作者年长以后远在他乡所作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有这样的才华、和如此美好的情怀,我真想能够见到他本人,当面向他讨教。”
“咦,韵儿,你怎么了?”李欣悦看到楚韵儿眼圈红红的,脸色也很难看,好奇地问道。
“哇”的一声,楚韵儿哭了起来。
让一个充满灵性的少女,怀揣着这样的秘密,实在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她很想跟闺蜜一吐为快。可是想起桥文那句“朋友都做不成”的威胁,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韵儿别哭啊!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出气!”李欣悦安慰道。
“都是那个恶人、坏人。讨厌死了!”楚韵儿委屈的哭道。
李欣悦看到她委屈的样子,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咱俩是最好的朋友,你告诉我,我帮你出个主意。”
楚韵儿还是不敢说,一个劲儿地摇头。
李欣悦说道:“你究竟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你只告诉我一个人,我会替你保密的。”
世界上所有的秘密的泄露,都是从”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开始的。
对于李欣悦的提议,楚韵儿动心了,可是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住了。
桥文一直亲自照顾桥雨,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儿,是时候给她找一个贴身的丫鬟了。
唐朝是禁止人口买卖的,这里的人口指的良口,就是平民。10岁以上平民可以自愿卖身,但仍然是平民,只不过是要遵守与主人之间的契约。10岁以下的良民,无论是否自愿,即使是自己的父母卖儿卖女,也都是违法的。
隋朝经过长期的战乱,人口锐减,唐朝成立之初,在册的人口,从隋朝的六千万,下降到了只有1700万。
为了鼓励人口增长,唐太宗李世民特别规定,对于各种良民出身的未婚的仆役和婢女,只要有了婚约,退还实际雇佣时间以外的费用,既可解除与雇主之间的协议。
唐朝也允许人口买卖,这里的人口指的是健民。这些人包括国外来的来人口,如战俘、奴隶等,还有就是历史上遗留下来的家奴,他们在唐朝建立以前,就是大户人家的奴婢,没有独立的户口。再有就是各种罪犯和他们的家眷,被官府明令取消良民资格的人。
对于这些人可以自由买卖,主人对他们可以随意的处罚处置,就是打死了,官府罚一些钱也就了事。
从事人口买卖的,有专门儿的经纪人,叫做牙婆。
桥文毕竟有现代人的思维,不想买个奴隶,只想着找一个良家女儿,以雇佣的形式来照顾桥雨。
这件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唐朝穷人很多,想给自己的女儿找个出路的人,随便都可以找到。桥文只要跟黄二娘、萧大郎的父亲,甚至跟街坊邻居们说一声,马上就能给他介绍一大堆。
不过,桥文不想通过他们介绍,毕竟都是熟人,介绍来的人如果桥雨不喜欢,或者将来不满意,退回去面子上多少有些不好看。
于是他就让高寒去找了牙婆,让他们去给物色。
服侍桥雨的人,要跟她朝夕相处,必须是桥雨喜欢的人才行。桥文如今名声在外,牙婆都知道他出手大方,因此十分热心,介绍来了一个又一个,可惜桥雨都不喜欢。
桥文也没办法,只好让牙婆继续介绍。答应他们即使最后桥雨都不要,也会给他们一笔可观的酬劳。
桥文有钱了,出手大方,马医师每两天上门出诊一次。在他的精心治疗下,桥雨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
这天,私塾放假,桥雨提出要吃桂花糕,桥文有些心酸,因为以前家里条件不好,桥雨吃过的零食很少,就只认准了桂花糕。
桥文决定带着桥雨一起去西市,看看她还喜欢吃什么其它的好东西。
临出门的时候,桥文照例在桥雨的腰间绑上一条粗大的绳子。
高寒说道:“东家,您信得过我们吗?”
宁武也望着桥文,目光中带着不满。
桥文恍然大悟,他笑道:“嗨,我小心惯了。有你们兄弟二人在,我放心。”说着解开了桥雨腰间的绳子。
对于东家的信任,高寒和宁武都很高兴。
他们正要出门儿,楚韵儿来了。以前她来的时候,都穿着一条紫色的襦裙,后来她觉着自己太招摇了,就换上了一条浅青色的襦裙,只是在里面穿上了鲜艳的内衣。
桥文好奇的问道:“二娘子,今日私塾放假,你怎么来了?”
楚韵儿说道:“我是来找小雨玩儿的。”
桥雨高兴的说道:“韵儿姐姐,兄长要带我去西市玩儿,你也一起去吧。”
“好呀。”楚韵儿高兴的说道。
这时,宁武叫来了韩三和萧大郎,众人一起向外走去。到了院子外面,萧大郎家的马车已经等在了那里,桥雨年纪太小,走不了远道,楚韵儿带着她坐马车,其余的人步行出了巷子。
经过了甲一巷,迎面驶来了一辆绯红色车篷了的马车,马车夫对着桥文等人喊道:“前面的人赶紧闪开。”
唐朝没有交通规则,在宽广的大街上随便走。不过,到了狭窄的地方,品阶低的车马,要让品阶高的车马先行。
桥文等人就避让在了路边,等着那辆绯红色的马车通过。
正在这时,马车的帘子挑开了,里边露出了郭家旺和黄金秋的脸来。郭家望指着桥文说道:“黄兄,这就是桥家那个小子。”
黄金秋居高临下望着桥文,轻蔑地冷笑道:“我道是什么样了不起的人物,不过是个普通的建民罢了。”
在绯红色马车的后面,跟着一群家奴,也跟着主子一起发出了哄笑。
看到东家受到羞辱,高寒和宁武握紧了拳头,就等着主人一声令下,好教训这些家伙。
韩三怒道:“把你的臭嘴放干净点儿,骂谁是健民呢?!”
黄金秋上次在郭家望的面前丢了面子,看到韩三竟敢顶嘴,不由得恼羞成怒,喝道:“来人啊,给我狠狠地教训这些健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