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告辞出来,刚走下去不到两百米,天色就暗了下来,紧接着一道白光闪过,沉闷的雷声如约而至,轰隆隆的有点吓人,
“咱们快点走吧,看样子马上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苏心颜没想那么多,抬脚往树下跑去,后面传来杨柳着急的叫声,
“回来,快回来!别去树底下!”听了杨柳的呼喊,苏心颜一拍脑袋,自己这是傻了?刚想往回跑去,就觉得身上被重重的击打了,一股焦香过后,最后的意识里,她爸爸的好日子到头了,
……………
大安朝最北边的镇安府,有个靠山的村子,因为村里出了个伯爷,苏家村也算远近闻名,村子中间有一座大宅子,便是庆文伯府的老宅,
此时,正院的东厢里,一个小姑娘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头顶的帐帷,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娘,您可醒了,嬷嬷去镇上找大夫了,您都三天没睁眼了,可吓死我们了,”
“去倒碗水来,”声音嘶哑粗噶。
没错,醒来的这位,正是遭了雷劈的苏心颜,她慢慢回味着脑海里的记忆,原主还真是个倒霉鬼,一个堂堂大小姐,还是庆文伯世子的嫡长女,才刚刚十岁,就被发配回老家了。
说是忤逆了长辈,送回来思过,顺便替京城的长辈们在祖宗面前上上香,以尽孝道。
思过和尽孝道能混为一谈?她想了半天,忤逆的好像是自己的祖母吧,可为了什么呢?没等她想明白,小丫鬟端来了热水,
这个丫鬟叫墨香,还有一个叫书香,都是她自小的贴身丫鬟,同来的还有一个姓刘的奶娘,主仆三人就被扔在了这里,
“姑娘趁热喝吧,里面放了红糖呢,”
“嬷嬷怎么去的?是苏三赶的车吗?”一碗水下肚,她问起了情况,
苏三也是一起回来的人,是府里唯一的男丁,出门什么的都是他,可这个人是继母的亲信,有着看管她的意思,
原主还真是个小可怜,虽然是伯府千金,可她的生母早逝,继母又是个嘴甜心狠之人,平日不说教导了,每每撺道着她惹了祸,就故意摊在祖母面前,所以,她早已失去了宠爱,祖母跟前的孙女,可不止她一个,
“嬷嬷是走着去的,那人一大早就没影了。”墨香明显有气,
“书香呢?怎么没看见她,”
“她去洗衣服了,家里只留了奴婢一个,”
“哦,我饿了,叫阿三家的去做饭吧,”她隐约记得,那是一个粗使婆子,
“奴婢刚在灶上炖了鸡蛋,等一下就能吃了,嬷嬷临走时交代,说是姑娘不能吃硬的,要是醒了就吃这个,”
看着她眉眼生动起来,苏心颜,哦不,她现在叫苏曼卿,小名叫卿娘,心情也好了起来,虽然被雷劈到了这里,起码还有鸡蛋吃,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待小丫鬟走了,她伸开了自己的手,既然是魂穿,怎么会带着这个呢?手心里正是那枚乌黑的铃铛,
“叮~”摇晃一下,声音清越悠长,这样子跟着来的,一定不是凡物,它有什么好处呢?现在还无法知道,先拿根绳子穿了,挂在自己身上吧,
吃过了鸡蛋,墨香拿来了针线笸箩,她挑了半天,找了根结实点的绦子,将铃铛穿了,小丫鬟看了好几眼,可始终没敢问她,大概是看着眼生吧,刚弄好,外面便传来了人声,
“是嬷嬷回来了,小姐快躺好吧,”呃,为啥,小丫鬟急的又说:
“大夫要诊脉。”
好吧,看着自己躺好了,她放下了帐子,只将胳膊放在了外面,这才去门口掀了帘子,
“嬷嬷进来吧,小姐才刚醒了,还吃了蛋羹,”
“醒了吗?阿弥陀佛,太好了,小姐精神好不好,”一边问着,一边将大夫让了进去,
一方帕子搭上了手腕,大夫很认真的看了病,
“气血两虚,平日吃食上多补一补,不用吃药,”
她举起了自己的小胳膊,十岁的娃好像有点太瘦了,听着刘嬷嬷去送客了,便叫墨香将帐子揭开,
都到了乡下,还要守这个破规矩?弄弄清楚,这里可不是伯爷府,据她刚才的分析,大概人家早打定了主意,等着她夭折的消息吧,
刘嬷嬷送走了大夫,赶紧回来看她,没想到卿娘一骨碌坐了起来,
“慢着点,小祖宗哟,起这么快,仔细着头晕,”
“墨香,你去看看书香洗完了没,嬷嬷坐,”
这个人能徒步去给自己请大夫,感情应该是很好的,她决定第一个给她洗脑,努力培养成自己的左右手,
在原主的记忆里,刘嬷嬷有丈夫有孩子,不过,他们并没有卖身在伯府,这个奶娘是她的亲娘找来的,
“姑娘靠着点吧,都睡了几天了,还想吃点啥不?”刘嬷嬷长得很白净,有个三十多岁,看着她一脸的关切,卿娘打算直接摊牌,
“现在不说吃的,我想知道,咱们手上还有多少银两?今天去请大夫的钱,苏三给你吗?”
刘嬷嬷心里很奇怪,姑娘往日从来不问这个,不过,现在既然问起,她当然要好好说道说道,总要让姑娘心里有数,
“按理说,请大夫的银两,应该由府里账房出,可苏三一大早便没了人影,如果我晚上去要,他肯定会推脱的,上次就是这样,咱们手里只剩下四两银子外加两串钱了,今天就给出去了一串,还不算药钱,”
出一次诊一百个钱,大概就是那种铜板吧,
“那咱们的月例呢?怎么给的?”
“月例从苏三手里拿,这个月他还没给呢,说是粮食没卖出去,他手上也没钱了,”好吧,这是一个刁奴,鉴定完毕。
“我记得,祖母送我来这里,只是让我思过,好像没说过,什么事都得听苏三的吧,怎么大权成了他的呢?”
“他欺哄姑娘年幼,咱们又都是妇人,不好处处抛头露面,所以就说外面的事他做主,姑娘当时也同意了,”
“那是去年的事吧,我已经长了一岁,等他回来,叫他们来见我,有话要说,”卿娘语调平静,看不出喜怒,刘嬷嬷倒是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