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知道卿姐儿回来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呢,来娘这里才碰上的,大小姐,你怎么也不派个人提前回府说一声啊?”
“母亲,我们是跟在军队里的,别说是下人们了,就是我也不能擅自行动呢,一直进了城,才听从祖父的指令先回家的。
祖母,孙女想着,这都到了门口,又是回自己家,我们是晚辈,大喇喇的通报不大合适,就放了行李赶来拜见祖母。”
“你做得对,他们两个小辈,都到了家门口还要通报吗?门上的小厮都是干什么的?大少爷和大小姐回府,没人跟你汇报吗?”
听着祖母的问责,卿娘心里笑了,看来佛经还是有点作用的。
杜氏恨的牙痒痒,此时又不能发作,只好陪着笑,将话题岔开了,好在外面急匆匆来了两个人,正是刚才说到的曼芙和曼莹。
门帘一掀开,卿娘眼前就是一亮,这个小姑娘长的真漂亮啊,鹅蛋型的面容白里透粉,眼睛水汪汪的,鼻若悬胆,小嘴不点而红。
个头比她还高,应该是九岁的三小姐,虽然年纪不大,妥妥是个美人胚子啊,可惜她是姨娘所生,脸上的表情怯怯的。
“祖母,听说大姐回来了,这不会是真的吧,她怎么敢擅自回府?”
一道张扬跋扈的声音响了起来,完全无视坐在椅子上的卿娘,直接扑向了老太太,这就是继母生下的龙凤胎之一,那个被呵护如明珠一般的四妹苏曼莹了。
“放肆,你怎么说话呢,怎么越大越没个样子,还不去给你们大姐行礼。”
这次老太太没容着她,曼芙已经对着大姐行了礼,卿娘也站起来回了半礼。
“芙妹比我都高了,过几天你们都到漓雨轩来,我带了些小礼物送给你们。”
曼莹不情愿的行了礼,她也敷衍着拂了一拂,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爽朗的笑声,祖父回来了。
老太太带着儿孙们接了出去,只见祖父身边簇拥着三个男子,五个男孩,这就是伯府所有的男丁吧?
两位老人坐了上座,子孙们当下该行礼的行礼,乱哄哄一阵过后,伯爷说:
“都坐吧,我这次去驰援,可敌军的边都没沾上,也就是辛苦一趟罢了,倒是曼卿这次立了大功,听老牛说,要给咱孙女请功呢。”
卿娘大吃一惊,这个消息祖父一路都没告诉她,难道是司修搞得,怎么会给她请功呢?
看到她的惊讶,伯爷笑着说:
“你也不知道吧,我也是临走时才听说的,请功折子都到了朝廷,老牛说,如果不是你帮着断了敌人后路,边关就危险了,你祖父我怕是也得上阵杀敌。”
“这是怎么回事?你一介女子,如何认识外人?这种事不都是军人去做的吗?”
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神情严肃的问她,这就是她的父亲,卿娘就呵呵了。
“我带弟弟上山去,无意中发现了北漠人的据点,当时情况危急,正好我们避难的地方有边军将领,那个山洞的位置只有我们知道,所以就扮了男装带他们去了,又发现咱们后山有座桥直通北漠。”
“哎呀,幸亏卿姐儿带人去了,如果没发现的话,北漠大军岂不是要从咱家过了!”说话的是她的三叔,二十来岁的样子,做儒生打扮。
祖父脸色突然发黑,并没接他的话。
“那些军士烧了桥,所以镇北府安全了,不过,孩儿当初并没有说出姓名,不知他们为何得知?”
她带着些许的委屈和小心,苏运来看的火冒三丈,当下就拍了桌子,
“这是国家大事,牵扯到千百人的性命,我孙女有此义举,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你不说赞赏竟然说什么男女大防?哼,真是岂有此理!”
“爹,我不是那个意思,也没责怪她,只是觉得女子怎会搅到对敌大事里。”
“北漠人进了咱们村子,家里的宅子全被烧了,你的儿女经历过什么你知道吗?还有脸在这里兴师问罪?我累了,跟你娘有话说,你们都散了吧。”
好好的接风宴,在祖父的怒斥中,也没办起来,卿娘带着文瑾被苏开城叫到了东院,他听了父亲的话,心里也是有些愧疚。
“爹当时不是想责怪你,只是觉得惊异,你们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苏开城住在东路的第一进,有三间正房,还有七八间厢房和倒座,正房只住了他们夫妻,别的房子除了库房都是下人住着,一双儿女都没住在这里,这会他和蔼起来。
“看世子说的,两个孩子都精精神神的,哪里有受伤啊,卿姐儿要是得了奖赏,那也是您教育的好,皇上就应该直接嘉奖您才对。”
卿娘诧异极了,杜氏号称是大家闺秀呢,怎么当着子女的面就撒上娇了,可真是叫人辣眼睛!可她爹似乎很受用啊。
“娘说的对,大姐,你就应该把功劳给了爹,爹厉害了,咱家才更荣光呢。”
“爹,你也这样认为吗?别说我不知道这件事,即便是知道了,欺君是个什么罪,四妹不知道吗?”
她就呵呵了,一个堂堂伯府世子,竟然听凭妻女如此放肆,虽然只是过个嘴瘾,隔墙有耳不懂吗?
苏开城怎会不明白这个,他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长子,那个一向病歪歪,胆小懦弱又糊涂的儿子。
“听说你今天在祖母屋里打拳了?怎会如此鲁莽?早前只是糊涂罢了,再添上狂妄可怎么得了?”
“爹,孩儿不过是想告诉祖母,孙子的病全好了,那趟拳也只是幅度很小的五行拳,怎会惊了祖母?”
“哼,我说一句你就有一句等着,不知道恭顺两字是怎么写的吗?”
这就不耐烦了?呵呵,卿娘看他变了脸色,而杜氏则带上了得色,再看那三个弟妹,曼芙尽量减少存在感,而文珠则斜眼看着文瑾,倒是曼莹盯着她胸前的璎珞有些发呆。这个是刚才祖母赏的,所以还在身上挂着。
“有件事,要跟父亲禀告,文瑾在老家也进了学,夫子一直夸他来着,祖父看他岁数也不小了,决定今年让他也去参加童生试,说是咱家虽为勋贵,可子弟上进还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