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里,不光人数不多,还大都是些老弱之人,这些人里面,除了少数现役军人,大都是退伍老兵,已经卸甲多年了,不知还会不会拿刀拿剑。
刚跳下树,一眼看到了熟人,正是山伯的孙子张辉,
“大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祖父,校场里怎么大都是乌合之众?”
“唉,皇上说,边军不能动,亲卫营也不能动,大安剩下还能有多少兵马?当然只能现征了,这些还算是好的,毕竟入过伍,如果过段时间再征,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新兵了。那些人连武器都不会用,拿什么去打顺王?”
卿娘无语了,边军不能动是对的,可大安的亲卫营人数不少啊,抽出一部分去打仗,应该影响不大,毕竟,目前京城还是安全的,若是人家打到家门口了,那些亲卫营的兵能挡得住吗?
“点完兵祖父会去哪里?”
“应该会上殿吧,就算是弱兵也得吃饭,大帅得去落实军饷,皇上下令,今日子时连夜出发。”
卿娘放弃了寻找祖父的念头,此时大概谁也没能力叫他退下了,若是就这样任他走了,卿娘就是为了自己也不能安心,再说她也不放心文瑾,告辞了张辉,便拨马往东城赶去。
外公正好在家,她看着老人家,只说了一句,
“我想跟随祖父出征,外公,文瑾去了南边,不管怎样,我要带他回来。”
杨谊看着外孙女,知道她下了决心,这个孩子若是露出这样的表情,便是不会回头了。
“你去吧,带着武氏兄弟,从军对他们也是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不过,你得跟外公保证,一定要护好自己,外公老了,再也受不住亲人离去的打击。”
“您放心吧,我不是愚忠的人,如果寡不敌众,是不会让祖父硬拼的,留得青山在,才是我这次去的目的。”皇帝都不爱惜自己的江山,她凭什么要去做炮灰呢?她想了下又说:
“这个给您,必要时服下去,神仙也看不出破绽,我们走后,您就称病不起,去郊外的庄子,那边建有防御工事,再不济也能上山躲躲,那边得机关刘松知道,他会好好安排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城破了,得先保住外公才行,至于伯府,皇帝是不会让他们出城的,毕竟祖父带了兵,家眷就是人质啊。
外公接过了药包,也不再多问,知道她有很多事要安排,卿娘并不打算带武氏兄弟去,而是给了他们一个任务。
“如果战局紧张了,你们立刻送老爷去庄子,再想办法保我祖母安全,至于别人,我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又召集了所有的掌柜,将自己的决定告知了他们,反正是一个原则,钱财如浮云,生命最可贵,叫他们相机行事,看着不对就关门,回庄子避难,就算是兵匪打过来,一个农庄也不算起眼。
“小小姐,您真的要跟伯爷去战场啊,您可是女子,伯爷能答应吗?”荷花万分想不通,打仗那么危险的事,小小姐怎么能去呢?
“我这次去,也不光是为了祖父,文瑾去了南方,如果不随部队行动,我会更危险的,你们不用再劝了,放心吧,我有自保的能力。”再多的也不能说了,只是叫他们安心。
她这次打算偷偷跟着,到了第二站,再与祖父汇合,到那会,他便赶不走自己了。
嬷嬷赶着做了很多吃食,恨不能带上一年的,她知道卿娘有地方存放,也藉此忙碌冲淡心里的担忧。
“您只带阿霜怎么行?武氏兄弟带一个也好啊,要不就将松儿带上,反正你这样走不成!”
“嬷嬷,小松留在这里我更安心,他要在庄子里谋划,如果战局不利,那就是最后的屏障了,我在大军中,又不去冲锋陷阵,带那么多人干嘛,再说了,我和阿霜的轻功都很好,有危险了不会跑啊?”
“您会丢下伯爷跑吗?伯爷会丢下大军跑吗?别拿这些糊弄老嬷嬷,小姐,您得好好的活着,别忘了,我们经历了多少艰辛,才保住命的。”
“我没忘,这个命贵重着呢,怎会轻易丢了呢?嬷嬷,我一定会好好的回来。”
卿娘交代完,便和阿霜一人一骑出了城,待到子时,城门只有大军能出去,他们要在前面等着祖父。
“姑娘,城门那里好像有辎重呢,不过,看数量不太对啊,据说,这次征集了一万人马,那十辆车的粮草够吃多久啊?”
“皇上打的好算盘,应该给了祖父手令,叫他沿途问各地官衙要吧,可他就没想想,军心是何等要紧,出征时连粮草都不够,这是想差饿兵吗?”
因为这个,伯爷也是一肚子的气,正如卿娘猜测的那样,皇帝跟他说,京城只能拨给他半个月的粮草,剩余的让各地筹集,就连军服都没给够。
他仓促中也无法再计较了,毕竟战情紧急,据快报说,顺王人马已经拿下了耀城,下一站就是兴城了,这个城池可不能丢啊,它算是南方的中枢重镇,如果这个城再丢了,京城就绝对危险了。
他再恼火,还是按时出了城,这次他挂了帅印,而两员副帅都是年轻人,他们这是第一次上战场,脸上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
“军令如山,你们传令下去,从今天起,我们便是征南大军,兵营中诸事由本帅做主,如果有人不听令,到时候,可别怪军法森严!”
说这句话时,他特意看了那两位一眼,虽然,他们都是军伍出身,可具体经验还是太少啊。
没想到,大军刚刚到达前面的城镇,亲兵来报,说是有人投军,人家武艺非凡,副帅都不是对手!
一见面,他便认了出来,不是孙女是谁,那旁边的正是她的小丫鬟,两人男装打扮,倒是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可这不是胡闹吗?军营中怎么能有女人存在?
“我们兵丁已齐,两位请回吧!”
“大帅,就您这些兵丁,某看着很弱啊,要不,您选一个与某过两招,若是三个回合胜不了,便自动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