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到底什么才是喜欢呢？”石伊趴在桌子上，晃动着杯子里的啤酒，灯光透过玻璃照在脸上，恍得人有些迷离。

有些人嘴上说着不要，结果人还是跟着来了，于小沁沉迷花痴不愿意和偶像_____的签名照分开，所以此时的大排档就坐着他们两个人。

而且已经坐了俩小时了。

不怎么上网的老板站在炉子前，看着地上散落的啤酒瓶越来越多，无奈地摇摇头。

这怕是又一对为情所困的年轻人啊。

“这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顾三祈嘿嘿傻乐着，竖起手指头，朝着空气指指点点，“我告诉你，喜欢，就是会不自觉地想她，她的小小举动都会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会保护她，给她一切她想要的，不忍心看到她难过，不会让她受伤……”

“不会让她受伤？”石伊努力睁开眼睛，抬起手托住腮帮子，“今天那棚子倒的时候，你也没去保护林非晚啊，你还说你喜欢她？”

“切。”顾三祈仰头喝了口啤酒，脸上依旧是不屑的样子，“池桑榆不是也没保护你么。”

石伊举着杯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起来，混乱的神智一下子就清醒了。

池桑榆把林非晚护在身下的画面突然闯进了脑海里，横冲直撞的，惊扰了每一根脆弱的神经。

“是啊，他也没保护我啊。”石伊勾起唇角，弯弯的弧度里不知道藏了多少苦涩，“他，没保护我。”

“我们大儿子就是孝顺。”池桑榆还在傻笑，根本没有发现石伊情绪的变化，“这样绝对不会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孝顺么？”石伊仰起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那真的是孝顺么？”

“那是当……”

“是个屁！”石伊把空了的被子砸在桌上，情绪激动到喘起粗气，“他们都没有血缘关系，哪门子孝顺？”

“他们演……”

“演过母子就是了？现在的群众真的是没有脑子，戏里戏外分不清，一糊涂就糊涂好些年，整天在哪里自己骗自己，真有意思。”

“你疯了吧。”石伊发泄了好一会儿，顾三祈才意识到她的不对劲儿，也跟着清醒了不少，“又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呢？好好吃个饭喝个酒，闹什么闹？池桑榆不就没去保护你么？至于么？而且我不是保护你了么！”

“至于么？”石伊抬手抹了把脸，擦掉了嘴角的酒渍，“你知不知道人下意识里做出的选择才是最真实的选择？他选的是林非晚！他真正喜欢的人是林非晚！”

“快拉倒吧，他，他喜欢的是你。”顾三祈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咯噔一声，好多记忆在脑海里翻搅，心跳也跟着加快了，“他怎么可能喜欢非晚呢，他……”

“连你这个傻缺都迟疑了不是么？”石伊看着他的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他不过是打着喜欢我的旗号，去掩盖真正喜欢上林非晚的那个事实罢了。”

空气在这句话结束后变得格外沉静，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撕碎了，在时光里变成一道裂缝，流出好多曾经不在意的画面。

然后，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