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文香雨,人还是那么个人,凭啥有勇气说有可能帮助我化过一劫,莫非这个新交的女友尚有我无法知晓的通天魔力?我在等待着她如何让我体面登场的方法。
文香雨敏锐察觉到了我情绪上的细微变化,明白她的话已经对我起到了作用,于是她就用一种极为自信的口吻对我说:“陆天……这件事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今晚下班后在厂区篮球场等我,再仔细详谈……哦,有人过来了,我先工作去了……别忘了时间。”
文香雨说到这里,看见有几个女工朝厕所方向走来,于是她急忙说完了话,匆匆的回车间去了。
文香雨没有说出具体的办法,不过多少给我带来了不小希望,看着她胸有成竹的眼神,无形之中带给我少许安慰,相信她可以帮我度过这次尴尬的境地。
从厕所回来之后,一直呆到晚上8点下班,我是在焦燥不安中渡过的,也没有了之前练歌时的少年激情,偶尔的哼上那么几句,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维持正常状态,免得因为情绪低落而引起柳师傅等人的怀疑。不过如果你静耳细听的话,还是能够从中听出我心中的无奈和徘徨。
柳师傅也在工作闲暇之时,开始更多的谈论有关晚会的事情。比如厂里的领导有谁能来,大股东是谁,节目的评定以及奖品的多少?等等……最后谈到了人员演出的问题,只见他眉毛上扬,笑着向我说道:“小陆,你知道吗?文香雨竟然还是前年的歌唱冠军了?”
“哦,是真的吗?”我被吓到了。大师兄和二师兄望着我受惊的样子,兴奋的乐了:“看着了吧,小陆还不知道呢?”
我确实不知道文香雨歌会唱的这么好,在服装厂里还有一定的知名度。在我们几次短暂的约会中,从来也没有在我面前展露过她动听的歌喉,她会笑着听我在她面前卖弄歌喉,偶尔会指出我一两处跑调的地方。
现在我对文香雨说帮我唱歌的事,彻底有了一点信心,唯一让人揪心的就是我自身的唱功不足。于是我向他们了解文香雨唱歌的情况,柳师傅和两位师兄热心的向我介绍了文香雨的唱歌历程。
原来文香雨只参加过前年的中秋晚会,结果一鸣惊人,获得了与会女工们的热烈欢迎,众望所归的夺得了唱歌第一名。在昨年的中秋晚会上,文香雨不知道由于什么缘故,没有参加独唱节目,而是和厂里的一位男工友合唱了一首情歌,由于两个人水平差距悬殊(男生不行),整体效果也就一般,没有取得较好的成绩。可是厂里的人都知道,如果推选唱歌最好的女工是谁?文香雨的得票一定会是第一,这一点毫无悬念。
听到这里,我心里莫名的放出一些酸意,这难免让人有所联想,那个男工友不会是文香雨昨年的男朋友吧?对于这一件事,我是不是需要弄个清楚明白呢?我心里有些纠结,可是理智上又告诉我,贸然向她询问这些隐私,远不如文香雨亲口告诉我来的自然和随意。我决定暂时忘记这些事,专心致志于中秋晚会上唱歌的事情,本来两个人的相逢相识就显得那么偶然和充满机缘,如果我现在去追寻别人的过往经历反而是挂了相了。
“文香雨有过男朋友,这一点应该是没有疑问的……”大师兄毫不讳言当着我的面说道,尽管他没有实锤,但是打击我的话是一定要说的,毕竟这段时间我有点蹦的太欢了。
“也都是听别人传言,小陆,你也不必当真。”二师兄倒是怕我难为情,说了这样一句默认两可的话,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说越明了。
“文香雨歌唱的好,人也长得耐看,在厂里的人缘也不错,如果没有了男孩喜欢,反而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小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柳师傅不愧是爱情专家,分析问题来丝丝入扣,合情合理,让人不得不心悦诚服。虽然如此,文香雨有过男朋友这件事依然让我心中有道坎,总是有点不那么舒服平坦。
事实上这几天我也在心里盘问自己:你真的喜欢文香雨吗?每一次都有不同的答案,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这是青春综合症吧!如同大自然的规律一般,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动物们又忙着激动起来。
下班回到宿舍里,等我出来的时候天刚刚黑下来,服装厂的篮球场上,灯光明亮了起来,三五成群的女工聚集在一起,或说或笑,或走或跳,有些大胆的正在放声歌唱……从这一刻直到回宿舍睡觉,是厂里的工人们最惬意欢乐的时间。
我夹着烟,汲着拖鞋,双目寻睃球场四周,没有发现寻找的目标,文香雨还没有来。我慢慢的渡到篮球架下,斜靠着站在那里等着。有几个年轻的女工,有意无意的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终是不肯离去,还不时的拿眼瞄着我,看那个光景,真不好说,接下来有什么故事会发生?万事皆有可能,有些事情并非只有男孩儿专属。
“陆师傅,你是在等人吗?”我的意念刚至,果然有女孩抢先搭讪我了。我站直身转脸一看,小惠披着一头湿淋淋的秀发,俏生生的站在我的身后,没有戴上她那副难看的眼镜,一双媚眼活灵活现的看着我笑,让我胸头一热,莫非我的春天故事集中爆发了?
“我只是出来转转,宿舍里有点闷。”
“这我可不信……嘻嘻……”小惠这个姑娘最近也跟我混的有些熟了,说话也没有了拘谨,居然开起了我的玩笑。
“我要是说是等你,你相信吗?”我心里决定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免得她以为没大没小。
“我不相信。”小惠摇了摇头,几颗秀发水溅到了我的脸上,幽兰香露,让我脚跟一阵发软,我连忙抓紧了栏杆。
“哎呀,那就太让我失望了,看来我需要把我的愿望表达出来,傻傻的等待,是没有结果的。”我继续自己的表演,说的小惠止住了微笑,眼睛羞涩起来,大概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赤裸裸的表白。
“文香雨在你身后呢?你还在这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耳朵。”天已经黑透了,我俩的周围散布着一些女工们。小惠眼睛突然间一亮,竟然敢出言诈我。
“文香雨是谁?我跟她很熟吗?”我继续和她胡侃,没有发现危险正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