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月芽又端了药水进来,“王妃,这是王爷的药。”
“好。”她端过碗,拿着勺子,让人把即墨苍山抬起来,让他正面朝上,有利于喂药。
就这样过了两日,即墨苍山身上的烧退了,姬妙雪习惯了前几日的温度,以为是他的身子在凉了,她赶紧叫来大夫。
“王妃娘娘莫慌,王爷只是烧退了,现在已无大碍,不久便会清醒过来。”他退了出去,姬妙雪瞬间放下了心,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躺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便睡了过去,到了晚上,即墨苍山睁开双眼,看了眼姬妙雪,但是由于眼皮太过于沉重,他又闭上了双眼。
月芽走了进来,“王妃怎么在地上躺着?”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把姬妙雪扶起来,“手怎的这么凉。”然后拿过一个暖炉放到姬妙雪的手中,让姬妙雪坐了起来,给她披上了衣裳,“这几日王妃都没怎么休息好,奴婢听大夫说王爷已经脱离危险了,便让小厨房煮了乌鸡汤补补身子,王妃前两日都吃不下什么,今日该吃得进去了吧。”
姬妙雪端过乌鸡汤,“锅里还有吗?给它温着,万一王爷今日醒了饿了怎么办?”姬妙雪还没喝手里的乌鸡汤,便问月芽。
“王妃放心吧,锅里还有许多呢。”姬妙雪这才放心的把乌鸡汤喝了下去。
没过多久,即墨苍山便醒了,姬妙雪手忙脚乱的叫人去找大夫,招呼人端来乌鸡汤,又让人去打了盆水,准备给他换药,给他身子擦拭一下。
“夫人,别忙了。”即墨苍山的语气很虚弱,但是却更温柔了。
“王爷,很疼吧。”这句话,当初在姬妙雪胳膊被捏得青紫的时候,即墨苍山也问过她。
“不疼。”他虽说说着不疼,脸上也恢复了些血色,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他是疼的,
“王爷骗人,怎么可能不疼。”她端过月芽端来的乌鸡汤,拿着汤匙,吹了吹,放到即墨苍山的嘴边,“大夫说,这乌鸡汤最是补身子,王爷好几日没进食,先喝些乌鸡汤,一会儿再喝些粥。”她仔细的模样很是温柔,而即墨苍山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他看出来姬妙雪的发髻有些散乱,双眼下面有些乌青,他有些心疼。
“夫人不该这么累的。”
“王爷是王府的顶梁柱,一荣俱荣一毁俱毁,下次莫要这么冲动,左右我也没吃什么亏,如今亏待了王爷自己的身子,皇后娘娘怎么能轻易的放过王爷,若是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如何是好?”她嘴里不断的出来的都是责备,但是在即墨苍山听来,却很舒服,就像是有人把他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让他觉得,他是她的全世界!
“王妃如今和母妃一样聒噪了。”
“王爷,我在认真的跟你说,你还这样!”她不由的恼了起来,把碗放在了一边,不给他吃了。
“夫人,我饿。”即墨苍山知道她恼了,便腾出手碰了碰她的脸,姬妙雪转过身子,把他的手放了回去。
“你身上这么多伤,莫要乱动!”虽说她的语气有些恼,但是依旧把碗端过来喂他。
过了好几日,即墨苍山身上的伤已经差不多都结疤了,他也可以下地出去看看,姬妙雪扶着他,他杵着拐杖,往小院门外走去,突然看到了正在习武的苏白。
“夫人,这是?”苏白来了这里一个多月,可能因为伙食的原因,竟长高了不少,现在到了姬妙雪的肩膀位置了。
“苏白,”姬妙雪叫了一声,苏白便转过头,看了看姬妙雪,姬妙雪对他招了招手,“过来见过王爷。”
“苏白见过王爷。”他单膝下跪,恭敬的对即墨苍山行了礼。
“起来吧。”即墨苍山把他扶起来,苏白往后一躲,即墨苍山却顺势摸了摸他的筋骨,“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以前学过一些吧。”
“回禀王爷,以前在郯城的时候,学过一些皮毛。”苏白不只是个子长了,他也收敛了许多,想是月芽和嬷嬷给他灌输的思想。
“哦?你是安国来的?”
“是。”
“是以前我在安国的旧人,为了寻我,来的这里,每日自己悄悄瞎练习,我便给他寻了个武师。”她轻轻的解释着,“刚来的时候,才这么点高,”她比划了到自己胸前的位置,“如今,才一个多月,倒是长高了不少。”
即墨苍山看着姬妙雪的眼神,那是对安国子民的眼神吗?“你去继续习武吧,我跟王妃出去走走。”
二人便走了出去,自古以来,安国和亲过来,不是嫁给了离国的天子,便是离国的太子,总之,安国和亲过来的女子,以后不是离国的皇后,也是离国的贵妃,而如今,姬妙雪只是百姓口中的安姬,离国的御王妃,而即墨苍山虽说有些文采,但终究是为了离国南征北战的人,“夫人,嫁于我,你甘心吗?”他终于问出了口,若是以后发生了什么,他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护住她,安国过来和亲的女子,身份都是无比尊贵,而她,只是个藩王的妃子。
姬妙雪也明白,但是她很庆幸自己嫁给的是即墨苍山,“王爷这是说的哪儿的话,父皇斗已经是天命之年,太子哥哥也有了太子妃,王爷是想要臣妾做父皇的妃子,还是太子哥哥的妾,如今嫁给王爷,既是正妻,也不用争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如此不就好了?”
“可若是日后我护不住你……”他还没有说完,姬妙雪便亲了上去。
“若是王爷尽全力护了我,我便不会怪王爷,若是王爷不护我,我也不能大义凛然的说,不怪王爷,因为我做不到,我只能说,少怪王爷一点点。”她轻松的说着这些,她不怕死,她现在只怕,爱自己的人要自己死。
即墨苍山听了这席话,虽说表面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但是内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她,真的这么信任自己吗?他一直回想着这个问题,“夫人,我有些累了。”
姬妙雪便把他扶回了房间,给他端了杯茶水喝,是自己常喝的菊花茶,“这菊花茶即便加了糖,还是有些涩。”他喝了口,便说出了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