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好说话,但安婉却没这么好打发,她冷视着这两位庶女,安菁怯生生的紧挨着苑姨娘,被她瞪着眼眶都红了,要不是有苑姨娘在,估计她现在就与往常般已经被她给吓哭了。
安茜却是相反,她不仅不怕,而且瞪着眼睛,回视着她,安婉冷冷一笑。
“我们这次买的首饰可是我娘自己掏腰包给的钱,你们有自己的亲娘,就不要占别人娘的便宜。”
“你。”安茜气愤,她指着安婉:“三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占母亲的便宜了。”
安婉轻蔑瞧了苑姨娘一眼,又看向安茜:“你们此时不就是。”
安茜气得跺脚,她去拉扯苑姨娘:“姨娘,我们走,我们不要首饰了。”
“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呢。”苑姨娘拽住安茜,随即对着安婉讨好笑着。
“三姑娘,妾知道,是妾的要求太过了,如非必要,妾也不想如此。但八姑娘十姑娘,没有像样的首饰,于伯爷而言也是没有脸的,瞧着她们连像样的首饰也没有,妾实在是心疼的紧。”
苑姨娘捏着手帕擦拭着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下来的泪水,又对大夫人恳求:“夫人,她们可都是伯爷的女儿,哪里还能分别人外人的,还请大夫人怜惜她们。”
大夫人蹙眉,却没说话。
安婉可不吃这一套:“你这话可说的很搞笑了,我们又没对她们如何,还要怎么怜惜她们才对?难不成她们在府里吃不饱穿不暖?如果你们不懂,可以去看看二房的庶女是如何过活的,我劝你们还是惜福吧。”
“娘,我们走。”安婉嘲笑了她们一顿,便拉着大夫人的手腕,绕过苑姨娘往大门走去。
安馨走时,看了眼安菁,见小姑娘直直的盯着她,眼眶还是湿漉漉的,很是可怜。她不由叹了口气,也不多说什么便走了。
但当她回府之后,便把往常画好的几只围着花飞舞的蝴蝶画,吩咐墨竹送去了苑姨娘的院子。
就算苑姨娘的要求有些过了,但稚子何其无辜,安馨可没有安婉这么硬的心肠,能狠的下心对待两位小姑娘。
簪子她是不敢给,否则就是打三姐的脸了,但是画她还是可以给的,十妹不是最喜欢她画的小蝴蝶了吗,她就送给她,也好让她开心一点。
她们今日出府不仅买了首饰,而且还定做的衣物,衣物还不便宜,硬生生的花掉了大夫人的小半嫁妆,大夫人虽然心疼,但这些都是能让自己的女儿贵气一些,便也就咬牙忍了。
安馨是不答应的,她虽然也是喜欢美丽精致的衣物,可是她也有自知之明,她们打扮的多好看,但在那些正真的世家姑娘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就算她们花再多的银两穿的再好看,也不会比那些世家姑娘好看,她们的衣裙,从里到外,皆是昂贵且华丽的。
然而,大夫人却是不听,就算她们的衣裙不是最好的,但穿的精致一些也是没错的,至少不会给宁安伯府丢脸。
安馨是知道这一点的,但她就是为大夫人心疼啊,自己的美人娘亲真是太可怜了。
某一处院子内,苑姨娘看着手中安馨送给安菁的画,冷着脸面无表情。
安菁本就对这副画垂涎欲滴,但自己姨娘一直拿着,她也不敢强抢,只得很焦急的跺脚,嘴里不住的叫嚷:“好了吗,姨娘,快给女儿吧。”
苑姨娘这才回过神,看向自己的女儿,她不自觉的捏紧了手,她手中画的那一角瞬间便皱了,看的安菁心疼不已,眼眶都红了。
“姨娘,姨娘,这画是女儿的。”别捏了,否则就不好看了。
苑姨娘见自己的女儿就快要哭时,这才松了手,把画递给了安菁。
安菁忙不迭的接过,谢过苑姨娘,很珍惜的抱着画,后怕的跑走了。
安茜在一旁瞪着安菁的背影冷哼:“没出息。”
“怎么说你妹妹的。”苑姨娘不认同看向安茜,“你妹妹一直就想去找四姑娘讨一些画,你偏不让去,她本就不满了,这下好不容易才得到四姑娘的画,她能不高兴,你也别看你妹妹老实,就总欺负她了。”
安茜不服:“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是她看不到好坏,她不知道谁才是坏人,谁才是真真的亲人。”
说着,安茜的眼眶都红了,哽着声说:“我一直都担惊受怕,还不是怕她被那边的人给骗了吗。”
苑姨娘想说,别想太多了,但她也实在是说不出口,她也对大夫人她们有怨气的,不说往常,就说现下,大夫人宁愿让二房的人去赴宴,也不让她的两个女儿去,她就想问问了,大夫人有没有把她的两个女儿当作是伯爷的女儿了。
苑姨娘心下有怨气,但她也不敢对伯爷说大夫人的不是,因为这只会让伯爷更加厌恶她罢了。
要知道,她两个女儿的由来,也是趁伯爷醉酒之时,所得来的。
呵呵,真是讽刺,她明明是伯爷的妾侍,想和伯爷有什么,还得是以这种方式,她整个人生都个笑话罢了。
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很快,九月那日到来了,一大早,安馨就被墨竹给拉起床,梳妆打扮。
此时的天还只是些许鱼肚白,屋内还点着灯,安馨就得坐在梳妆台旁,任由墨竹在她的脸上随意涂脂抹粉。
瞌睡来了,打哈欠都不敢张大嘴,否则又会被墨竹姑娘姑娘的叫个没完,听的她混沌的脑子更加迷糊。
给安馨定做的服饰是浅粉色的衣裙,裙摆直达到底,腰间以云带约束,发间镶了一只珊瑚簪,显得整个人灵动几分。
安馨是不感冒的,她原先也不想要这件,但大夫人瞅着她太过老实,不够活泼,便让她穿一些活跃点的衣裙。
大夫人是谁,就算安馨再不情愿,只要大夫人一开口,她就觉得什么事都不是事了。
她穿戴好时,天已经大亮,安馨都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她只有一种感觉,自己的臀部已经麻掉了,好办晌才恢复过来。
她缓慢的站起转过身,目视前方,墨竹墨香整个人都看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