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麦浪,鸟儿掠过水面,一行快马顺着刚刚掉下花瓣的土路上一闪而过,把花瓣的芳香捣进了泥土之中,随之惊动了树上的秋叶,旋转着,舞蹈着,又像是喝醉了一般,晃晃悠悠地飘进了水面,激起水面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扩散出去。
“娘亲——”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拿着拨浪鼓颠颠地向一位女子跑去。
那女子温婉贤良,虽貌不惊人,但气质优雅,起步转身莫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若非熟人,谁又可知其曾为一贫寒男子奔走异乡,此男子更是以读书人所不齿的经商之道为之终极目标,却身无分文没有本钱,荒唐至极;女子哪怕着书香世家以断绝关系为胁仍愿孤身相随,女子情深如此,可赞可叹。终究所托良人,虽糟糠之食不嫌,三五载之后,男子终有所成,置家宅于城,良田千顷,佣人无数。夫妻二人仍不忘穷苦之人,施粥、赠医药更是常事,在城内广有声誉。
“紫鸢,慢点。小心摔倒。”女子顺势张开怀抱,将小姑娘拥入怀中。
“娘亲,今天后街的张叔叔给了我一块腊肉。我吃了一小口,很好吃。剩下的给娘亲。”女孩从打开叠好的手帕,有一块腊肉映入眼帘,唯独缺了一小牙,真是可怜这个孩子了,就微微抿了一点就把肉块拿回来给娘亲了,看得出来,手帕叠得十分认真、小心,“喏——”
“娘不吃,你吃吧。”女子很欣慰。
“吃肉长胖,胖了就不好看了。”街边闲坐的老人故意逗这孩子。
紫鸢刚张开的嘴闭了回去,撅起嘴来,明亮亮的打眼睛看着手中的肉,慢慢地眼睛里滑落出豆大的眼泪。
“没事的,鸢儿,爷爷在跟你开玩笑呢。”女子哄着孩子。
而孩子一听到话音,“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得,老人玩砸了。谁能想到人小却知道爱漂亮。老人尴尬了,女子却并未责怪于他。而此时那一行快马却来了,正好停在了大府门口。来的人个个手持兵刃,衣着打扮都是一样的,一看就是官服。在门下都下马来,为首一人向女子作揖致礼,也是因为这夫妻二人行善多多,大家都尊敬他们。不然以当时的时代,哪有官差向商贾行礼的行为发生。
“夫人,在下奉大人的命令前来···嗯····前来找许公子谈话。”
女子天资聪慧,怎会不知道此行人的来意,来者皆以刀具傍身,且为数不少,但是却并未点破。“官爷客气了,且随我来。”
而一旁却让管家去禀报老爷,一边把几人领入大厅。
管家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许弈,而许弈稍加思索,我并未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而且相反,我这几年行善积德,怎么会惹官司缠身。不行,我得去看看。
随即,许弈步入大厅内,作揖致礼,“刘捕头。”
本来坐在座位上的捕头马上起身还礼,“许公子。”
“请问您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
“哦,无他,只是大人请公子前去府上议事而已。具体事项在下卑微言轻,不得而知。公子、夫人放心,并不是什么坏事。”
“管家,备马。官家的事可怠慢不得。”
于是许弈跟一众官差便踏上了去往官府的路途,而直到过了几条街之后,刘铺头才对许弈许公子说,“此番前去,怕是凶多吉少。有人在大人面前告公子的恶状。大人的行径想必公子也是有耳闻的。刚才只是怕夫人担心,所以并未袒露实言。”
“多谢刘捕头,有心了。”
“公子不如逃了吧,我等就说并未见到公子。公子的家眷那边我派人通知。”
“不可。我许某人坐得正行的端,若是真的逃了,那罪名不就坐实了嘛。如若真的有什么下场不能回来,还麻烦刘捕头保全我的家人。”
“好,当尽力而为。”
一行人就这么一路风尘赶往衙门,前程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