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见江尧赫迟迟不对梅花糕下手,便有些坐不住了,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立刻“偷”走了江尧赫的梅花糕。
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是展颜同学因为“做贼心虚”,想要飞快地消灭物证,结果下口太猛,细密的豆沙迸溅出来满满当当地洒在展颜的右手上。
滚烫的灼热感刺得展颜猛地起身,下意识地惊呼:“啊,好烫。”
展颜本能地弓起身子,迅速甩着右手,试图甩开那些滚烫的豆沙,可惜细腻而又炽热的豆沙牢牢沾覆在展颜皙白的右手之上,甚至有一些顺着展颜的动作而流淌至食指,豆沙所经之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不正常的红。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大家都被展颜的叫声给惊得愣住了,一时之间,谁也未动。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江尧赫,起身,立刻抓住展颜的右手腕,阻止她对自己造成二次伤害,急切地问道:“哪儿有洗手池?”
被江尧赫急切且严厉的声音给吓得回过神的李婶,连忙指着东南角,说:“在哪儿,快带她去冲冲,我去找烫伤膏。”
展颜被江尧赫拉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梅花糕,又看了一眼自己惨不忍睹的右手,暗自想:“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见做人呐,不能贪心。”
右手细密的灼热感,让展颜不自觉地红了眼,却未有半滴泪水,只是咬着唇,暗自悔恨道:“都是贪吃惹得祸,当时再买一个哪有这破事,是穷疯了差一个梅花糕的钱吗?”
江尧赫心急如焚,快步拉着人往东南角冲,可是身后那人总是跟不上步伐,江尧赫急火焚心,回头想催促展颜走快些,却看见展颜红着眼,咬紧下唇,委委屈屈的模样。
一瞬间,行动快于思维,在江尧赫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展颜已经被自己打横抱起了。
展颜迷茫被江尧赫抱起,不知所措地抬眼望向江尧赫。
江尧赫低头看见怀中的人迷茫地盯着自己看,气血翻涌,莫名有些烦躁,低声道:“闭眼。”
展颜刹那间忘记了反抗,乖巧地听从命令,闭眼了。
闭上眼后,其他的感官似乎更加敏锐,例如展颜感受到了江尧赫胸膛的炙热,嗅到江尧赫身上清冷却又些撩人的木质香,甚至还听到了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待展颜再次睁眼时,入目便是江尧赫完美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唇,猛然心脏好像落了一拍。
江尧赫握着展颜的手在冰凉的自来水下冲洗,当细密的豆沙褪尽,留下的是无休无止的红痕。
那些不正常的红落在展颜皙白的小手上,就像是肆无忌惮的熊熊烈火蔓延在长白雪山,看得人是触目惊心。
江尧赫的神情愈发严厉,唇也抿得更紧了,严肃而又认真道:“得去医院。”
其实除了一开始有火急火燎的烫伤感,而后的很长时间之内,展颜都觉得自己的右手已经和豆沙融为一体,对于时而不时的刺痛感也早已麻木。
看着已经不早的天色,展颜犹犹豫豫地试探道:“要不还是算了吧,涂点药膏就会好的。”
“不行。”江尧赫严词拒绝,周身都是不容商议的威严。
展颜盯着右手左瞧右看,觉得除了有些红,也并无什么特别的,便有了些底气道:“我没那么娇气,不需要去医院。”
事实证明展颜很快被打脸,在回公寓的途中,娇气的展颜,哦不,展颜同学死也不承认自己娇气,是娇气的右手很快撩起一大块水泡。
鼓起的表皮下是清晰可见的黄色组织液,展颜瞧着有些恶心,心虚地把右手背到身后,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开车的江尧赫早就注意到展颜的小动作,低声道:“我看看。”
“不行。”展颜觉得自己的右手气得水泡很影响美观,下意识地不愿意给江尧赫看。
江尧赫抿着唇不发一言,继续开车。
当展颜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江尧赫却突然开口道:“下车。”
展颜看见巨大的“医院”二字时,迷茫不解地望向江尧赫:“怎么这么快?”
“因为本来也没打算回家。”江尧赫抓着展颜的右手腕以防展颜耍小聪明。
既然来都来了,展颜便乖乖地跟着江尧赫,看见江尧赫要给你自己去挂号,展颜无奈笑道:“挂号,我可以自己来的好吗?”
“你乖乖坐着,别闹,听话。”
展颜望着江尧赫执著又认真的眼眸,许久无言,最后乖乖听话坐在后排的椅子上。
展颜旁边的孕妇目睹了全程,羡慕地望向展颜,浅笑道:“你老公对你可真好啊,我怀孕了,我老公都没陪我产检过。”
展颜尴尬地望着身旁的孕妇,尬笑道:“他不是我老公。”
孕妇了悟地笑道:“那是男朋友吧,果然男人在谈恋爱的时候才最有耐心。”
“也不是,他是我老板。”展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孕妇笑而不语,用一种“你在和我开玩笑”的眼神望着展颜,看得展颜是一阵心虚。
展颜也不明白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他真的只是自己老板啊!自己又没说谎!
看病去私家医院,有私人医生定期检查的江尧赫其实并不太懂挂号的流程,但是当江总裁和周围挂号的大爷大妈请教一番后,还是顺顺利利地给展颜安排好了。
展颜被江尧赫领走的时候,孕妇还一脸羡慕地看着展颜,展颜笑着祝福孕妇:“要母子平安哦。”
江尧赫一脸茫然地望着展颜,问:“你认识啊?”
“不认识,刚刚说了几话,怀孕挺辛苦的,老公都没陪着产检,有些心疼那个姐姐。”展颜哀叹了一口气,多几分惆怅。
展颜的话也不知戳中的江尧赫哪根弦,江总裁认真严肃道:“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做好照顾好家庭和妻儿的准备,就不应该盲目结婚。”
展颜望着江尧赫坚毅的侧脸,突然很想问:“为什么会这么想?”
可展颜没问,只是过了很久以后,展颜才低声应道:“你说得对。”
大约是夏季,没什么人被烫伤,很快便排到了展颜,展颜再将手小心翼翼递给医生前,先勒令江尧赫转了过去。
江尧赫先顺从地转过身,待展颜坐到医生跟前背对自己时,又利落地转回来,凭借着身高优势,江尧赫将展颜右手的伤势看得一清二楚。
看见那些骇人的水泡,江尧赫微微蹙着眉,心似乎也被火撩过一般,细密地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