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延皇帝还没出发,谷介就收到了紫云峰的信息,于是乎,祭祀天地的仪式因为邪魔之事推迟了。
这件事很快被湘翡知道了,清新闲适的卧室里,她端着杯茶,慢慢饮完,才问漓儿:“月照姑姑呢?”
“在公主那儿。”漓儿直称公主的,便是湘翡的母亲平公主。
“谷介呢?”
“回西庙了。”
“二师兄还在?”
“他说如果公主有事找他,就将这只枯叶蝶放走。”漓儿说着一手摊开,手掌中停着一只枯叶蝶。
“放了吧。”
“是。”
枯叶蝶很快消失在眼前,湘翡又吩咐道:“你去请希妍姑娘来,就说我想到紫云峰看看,问她可否有空随我一道去。”
漓儿领了命,便退了下去,湘翡捏了块绿豆糕,送到嘴边时又放了下来。
“邪魔”她搜刮了所有记忆,也没听说过紫云峰下有邪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枯叶林已经变了回去,但三师兄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说是牵连整个翼州的大阵,此阵一旦启动,翼州将面临灭顶之灾,而六十七年前的那场大火,便是因为阵法的阵眼就在梧桐林的骷髅湖中
大概紫云峰也是一个阵眼。
这就很有趣了,若不是那日弟弟带了北院的院长回皇宫,她一定要去枯叶林看看的。
不过看皇室那些个子弟丢人现眼更有趣一些。
湘翡轻笑了出来。
希妍见到漓儿来时已经猜出了湘翡的意思,很爽快就答应了。
她跟着漓儿到了湘翡的房间,两人相互客气,就和禹邑会合,一道前去紫云峰。
当然,他们未惊动其他者。
紫云峰离皇宫也是有些距离的,未乘龙骥的三位花费了些时间才到达紫云峰大道前。
因为守门人认识希妍和禹邑,直接请了三位上山。
三位踏着大道上山,走到一半时才发觉这山路似乎有些古怪。
禹邑放了只枯叶碟,枯叶蝶在三个眼前往上飞,飞着飞着飞着,忽然不见了。
有谁布下了迷阵!
而且守门守卫的放他们进来,应是和守门守卫无关的,毕竟守门和守卫并不知道他们三个今日会来紫云峰。
但这并不表示和紫云峰无关。
而且这迷阵绝对不是为他们而设,很可能是为了封意设下的。
三个都不同程度地心中一凛:为封意而设的迷阵,于他们而言岂不是无法出去!
不过他们很快也都从紧绷中回过神来:对方实力究竟如何尚不知晓,万不可自贬身价,自乱阵脚。
禹邑道:“我们靠近些,免得分散了。”
湘翡和希妍均是同意。
三个往上走着,却忽然被分开了。
他们还在石阶上,周围依旧是原先的样子,只是只有独自一个,而且现在已寸步难行。
独自待着的三位心里头想法差不多:看来施下迷阵者并不想他们继续前进,而且似乎也没伤害他们的意思。
紫云峰,回云阁。
白泽一手拎着知存,扔到了他画的阵法中。
知存一脸哀怨,可是只得老老实实坐着。
周围紫云缭绕,已经遮挡了视线,一个半球屏障将紫云挡在了外面,结界中间,知存弓着背很无聊。
为什么要让他来保护这座山?
为什么要让他来压制紫云?
为什么不让他跟着师父?
“唉”知存无精打采,动动念头,将出现在紫云峰的湘翡、希妍和禹邑各自困在了狭小的空间里。
“好烦啊好无聊”
一旁白泽道:“等一会儿你就不无聊了。”
“白泽,你是不是在公报私仇?”
白泽蹲下身子,拍了拍知存的头:“我是祥瑞之象征,怎么会做那种事?”
知存捂着头不说话。好疼。
要不是师父在这里,他早就还手了!
白泽起身:“这山下的别有洞天很像是迟邻的手法。”
封意道:“嗯。”
白泽手抄进袖子里:“迟邻现在这么明目张胆?”
封意道:“事到如今,不必要遮遮掩掩,这么做只是多此一举,他从不做无用之事。”
“也可以这么想。”白泽道,“我估计着还是和您比较吧。”
封意道:“迟邻不是无物。”
白泽已听说了无物的死,眸光略有波动:“可能只是这么做能让他高兴”
他停了一停,忽然道:“不知道紫云峰会不会改名字?”
封意道:“也许。”
两个又静止站了一会儿,白泽又道:“您什么时候回大荒?”
“还不知。”
白泽看了眼莫三辞,闭上双眼等着时间。
封意也未再说什么。
坐在知存身边的莫三辞正静静看着眼前的浓厚紫云,想着等会儿吃什么,听说紫云峰不远处的镇子上产的蜂蜜很好吃,可是蜂蜜太甜了
时间慢慢流过,紫云的气息已经聚到盛极。
这时间很短,但是对于知存来说很长:终于等到了!
他心念瞬动,身形在那时间化为原型,无形无态的奇特生灵梦魇。
梦境之术施展开,将整个紫云峰笼罩,虚实的界限已被瓦解,却没有任何迹象,一瞬间而已,一念心动而已。
知存的力量在紫云盛极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与雷霆万钧之力直接将紫云压制住,关济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死死压制住,无法动弹。
那无法反抗,不可抗拒的力量直接将他从紫云中撕扯出来。
虚中消散,回归于实。一只四只红亮亮的眼睛,浑身焦黑而邪气覆盖看不清真容的怪物出现在紫云峰山底下。
封意道:“他回来了。”
白泽睁开眼睛,手中显出一只铃铛,铃铛轻摇,脚下的阵法启动。
光芒直冲而下,在知存所造的空间中,阵法穿过了时空的限制,直入山下的“别有洞天”,
四目怪物身上的邪气不断渗出散去,在白色的光芒下,尽数消失。
很快,白色光芒覆满四目怪物,那怪物体型不断缩显出原型:其状如枭,人面四目而有耳,是颙。
白泽收了铃铛,阵法的光芒也消散了:“果然没安好心。”
莫三辞认识这种鸟,颙,“见则天下大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