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丁稀疏的皇室怎能笼络人心?
晋司幽看似平稳实则腹背受敌。凤云旗明白了自行目的便是——帮助西朝稳固江山。
一切理清,将沙盘收起。此刻正是夜晚,凡间的人们都沉沉睡去。她找了片较大的云,在上面搭起了简易的牛皮帐篷。星辰做被,大地为床,等着明日太阳的唤醒。
翌日。
西朝上下举国沸腾,热闹非凡。唐茂时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变化,鞋子都不穿便冲到院子外面。
刺眼的阳光洒满大地,那厚厚的积雪显得更有生命力了。
这是几个月以来,第一次雪停。往常的人们出门后只会看见更厚的积雪,而今天太阳终于舍得从云层中钻出,有些积雪薄点儿的地方还能看见雪化成水珠。
元福尽力迈着那短短的小步子去向晋贞帝禀报,人还不到寝殿便大声嚷嚷着,“陛下,陛下!雪停了,后花园的假山都露出来了!”
晋贞帝慌忙地随意披上了一件外衫便打开窗,阳光果然更明媚了。
“寒域暖春,真的来了。”
晋贞帝唤来唐茂时,让其监督工部的人搭建祭台,以确保明日的卯时能够万无一失。
西朝上空。
“什么?!”凤云旗看着下面,“唐茂时这个白痴,竟然说我明天才下凡?他凭什么啊?”
凤云旗表示非常生气,利索地收拾好了小帐篷,一屁股坐下了。
“为了让他不会被杀头,我还得惯着呗?”凤云旗伸出手挡着脸,“这云上白天太阳这么大,晚上又妖风阵阵,我该去哪啊?”
拎起小帐篷,凤云旗决定还是乔装打扮一番,去鄞都的街上溜溜。
这次下凡,母神非常大气的把她弄丢了一回的乾坤袋又交给了她,这回总能光明正大地顺东西回去了。
凤云旗心情甚好,找了间破败的茅厕准备换衣服。这茅厕的坑上盖了个木板子,看似是没人上的,应该还算干净。但她又不放心,止不住好奇心,弯下腰伸手去掀那板子,脸差点就贴上了。谁知板子才先开一条缝,就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便味儿渗出,像是毒气一样灌入五脏六腑。
凤云旗没忍住跑出去干呕起来,也没吐出什么。
“终是为愚蠢付出了代价...”她自言自语着,悔不当初,“凤云旗啊凤云旗,你没事闻屎干什么?”
这茅厕实在待不下去,凤云旗抱着乾坤袋又溜了,却没注意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好不容易翻紧一家粮油店的米仓,她拿出乾坤带来。在袋子里翻啊翻,就翻出一套离与筠当时送的男装。
“这料子舒服!”凤云旗刚拿出来准备套上,又觉得不对,“这是鄞都啊,若是今天遇见他了怎么办?”
那可就坏了规矩了。不过凤云旗也不担心什么,她可是神仙啊,明日之后就不必再隐藏自己了。
换上这套面料极其柔软舒适的男装后,凤云旗略施法术,便将面料换了个暗红的花色,显得颇有雍容之气。
变了男装之后,凤云旗就无所谓今日的身份会不会暴露,首先,便是要大吃大喝一顿便是。
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凤云旗发现天气果然好转,鄞都许多店铺都开门了,街上行人也多了起来。她随便拉住一行人问道:“哎小哥,请问这鄞都有哪些酒楼啊?”
“您大概是别的地方来的吧!”小哥也算热情,打量着她,“鄞都最好的酒楼莫过于香柃阁。看公子这身打扮,香柃阁是最好的去处了。”
凤云旗咧开嘴笑道:“多谢小哥了。”
这身打扮?原本这是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不过这次下凡,母神专门拨了些金银,数量还不少。
又问了两路人,凤云旗这才找到了香柃阁。香柃阁虽是第一酒楼,但也不如想象中这么扎眼,古老的朱漆屋顶有些旧,夹杂着几分醇厚。
“客官就自个儿吗?”一清秀的小二迎上来。
“没错,找个僻静点儿的地方。”凤云旗扫视着这香柃阁,小二衣着得体,倒像个书生,看着甚是养眼。而香柃阁虽客满却也不吵闹,大家都在安静且优雅的进食,真不愧是第一酒楼。
“好的客官,请随我这边来。”
小二给引荐了角落的位置,很快就上了好些个菜。凤云旗也着实饿惨了,抄起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吃得满嘴油光,面前的桌子上也很快堆满了鸡骨头,毛豆皮儿,辣椒籽之类的,一片狼藉。
就在她吃得正欢时,走进来的两个人吸引了她的注意。
走前面的人看起来体型壮硕,气息沉稳,有些上年纪。后面是个匀称修长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有些像昨晚歇息的那片云。这般干净透彻的眼睛倒像是有点像离与筠那个....这不就是离与筠那个面具脸吗?!
凤云旗叹了口气,珍琉璃不在她果然笨了许多。
离与筠与那中年男人进门之后便受到了好几个人恭敬的款待,一路领着上了二楼。
“贵客呀...”按捺不住好奇心的风云旗很想跟上去看看,但望着盘子里还剩下的烤鸡,又扯下一只腿来,“吃饱了,就去看看。”
离与筠跟着离白进了包厢后,一股刺鼻的香味让他没忍住皱起了眉。
“离伯父。”一个十分好听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女子是个精致的瓜子脸,骨感的身段盈盈一握,是个气质型的美人。
“筠儿,这位就是为父前几日与你说的贵客,商简鱼商小姐,打个招呼吧。”离白把离与筠拉过来,介绍道。
原来这怪异的香味儿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离与筠控制着鼻息,抱拳冷冷道:“商小姐。”
“简鱼,这是离伯父的儿子,离与筠。”
商简鱼将目光移到离与筠脸上,顿时笑意放大,“离伯父的公子果然和离伯父一样,风流倜傥,仪表不凡。”
离白哈哈大笑,直夸商简鱼嘴甜。但回头一看离与筠的死人脸,也垮下脸来:“不知礼数,见了人家商小姐也不笑笑。”
“无妨的,离伯父。”商简鱼也观察着离与筠,此等容颜的男儿郎像是已经被雕刻的毫无瑕疵的宝器,要说女子们会对他一见倾心也不过分。
但离与筠的神情却逃不过精明的商简鱼。这离家公子的眼珠子一直就没抬起来过,微微下垂着注视着地板,这分明是心不在焉的表现。
商简鱼有些心生不满,她好歹也算是以貌美名动鄞都的才女,哪怕不是官家小姐,也是首富家的富家女吧?全鄞都争相求娶的公子哥可排起了长队,区区养子竟不把她放眼里?
离白继续说道:“简鱼是商家的千金,别看她是个女子,商家的产业,有许多都是简鱼在搭理。可谓是女中豪杰啊。”
商简鱼也不好意思的笑着:“离伯父太高抬简鱼了,简鱼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哪儿有这么厉害呀。大多都要仰仗堂哥才行呢。”
离与筠一听,终于将眼神放到了商简鱼身上。堂哥?
且听闻商之行年纪轻轻便接下家业,莫非商简鱼所说的堂哥便是商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