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气笑，更多的是替余晚感到心痛。

“叔叔，您不觉您这行为很可笑吗？她是余晚，是您的孩子，她不是任何替代品，更不是被您随意摆弄的玩偶。”

“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想要活的人生，您就那么不在乎她的生死是不是，她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您知道吗？”

余爸好似魔怔了一般，他目光呆滞的摇摇头：“不，我才是为了她好，你们这样才会害了她的，你们才会害了她……”

“爸”

余楠怒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还未开口，眼泪却先流了下来，一脸悲痛的看着他问：“到底是谁会害了我姐啊！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他，我姐早被你逼死了，你以为你还会有机会这么没完没聊折磨她。”

余妈妈错愕盯着她：“楠楠你这话什么意思？”

余楠笑了一下，目光尽是嘲弄：“你们俩都不知道吧！她高三那年春，打算自杀的。”

林清言眼睑一颤，僵硬的转过头看向她。

余楠看到余爸和余妈妈脸上的表情，淡漠的望着他们问：“惊讶吗？是不是没想到？”

她垂下视线，喃喃的自责：“我也没想到，我每和她睡在一起，竟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

自从那次圣诞节之后余晚整都是恍恍惚惚的，她一直以为她还在为那件事难过，也怪她太过粗心，那夜里翻来覆去的辗转难眠，压抑的抽泣声，那眼神里绝望，她怎么就没发现呢！

半晌，她又接着：“直到那个周末，她又出门去了长兴街，我在屋里写作业时，不心把水潵在地上，擦地的时候，我发现她床头下面有个瓶子，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那段时间医生给她开的助眠药，她都没吃，里面的安眠药，全被她捡了出来，一片一片的攒着。”

余爸眼神变了变：“自…自杀……”

“知道她为什么不去跳楼，不去割腕，非要这么麻烦的一片片攒药吗？”

余楠转而看向林清言：“因为她那时候想找到你，把围巾还给你，我真的感到很庆幸，等你，变成了她唯一的牵挂，正因为这样，才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去发现她的异常，不然，我都无法想象……”

“我不敢直接问她，我把药扔了，然后每告诉她，也许你明就会在遇到他了，你们一定会再遇到的，我希望她会一直等下去，但又很怕她哪一不想等了，或者她等到了，就真的了无牵挂了。”

那段时间她每连睡觉都格外警觉，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她就趁机了结了自己。

她看着余爸笑道：“多可悲啊！最亲的人逼的她想死，到最后居然是一个陌生人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余妈妈悲痛欲绝，捂着脸哭道：“楠楠，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们。”

“告诉你们？”余楠擦掉眼泪，盯着余爸质问道：“你们都干了什么？”

“母亲节那，我们两个逛街给妈你买了礼物，高高兴心回了家，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结果呢！你们却给了她致命的打击。”

“你可能都已经忘记，你过什么了吧？”

余楠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哽咽到嘴唇都在颤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当时，你们两个在卧室，因为她艺考的事在争吵，一门之隔，她清楚的听到，你……当初就不该让她活下来……”

这句话对余晚来，算是致命的打击，正是这句话一下压垮了她所以的信念和希望。

余妈妈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余爸一下子坐在了床上，这话他过，怎么会不记得，当时他也是一时冲动脱口而出，但他没想到会被余晚听到。

林清言紧紧撰着拳头，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余晚的爸爸，才生生忍住心中的怒火。

门外早就回来的余恒，听到这早已是泪流满面。

他擦掉眼泪进去，把手机点开递给林清言：“她踩着防盗窗翻下去的，翻到一楼的时候，摔下去了，也不知道摔着没有，监控只拍到她出了区门，后面就看不到了。”

林清言盯着监控画面里那的身影，特别是看到她摔下去的那一刻时，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抽痛，连呼吸都是痛的。

看她后来爬起来又晃了几下，一路跑出了区，

兜里的手机响了，他连忙掏出来接通，当听到那边一声软软“林清言”时，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他吸了口气，问她“你在哪？”

余晚一路跑出来，怕余爸醒来找到她，走了好远，才在路边找到一个开门的报亭打电话。

“我在景林路这边的一个报亭边，你千万不要去我家知道吗？”

“我马上过去，在那等我。”

“好，那你快点。”

余楠急忙问道：“是我姐吗？她在哪里？”

林清言收起手机，对她点点头：“没事，我现在去找她”

他完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到余爸身边。

“这是余晚的病历，如果您觉得值得看的话，那您就翻一翻。以前你们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现在，我明确的告诉您，从今开始，余晚由我来接管，以后就不劳您在费心了。”

“还有，我希望您能明白，她是余晚是您女儿，不是云云。”

他完对着余爸鞠了一躬：“今多有冒犯，告辞。”

余爸在听到那句：“她是余晚，不是云云”时，原本空洞的眼神一下子布满了痛楚，整个人一瞬间像是老了好几岁一般。

他摸索到那份病历资料，翻开，一页一页的翻看，看着看着，突然就捂着脸痛哭起来。

余妈妈慢慢起身，转过头看着他：“这么多年，你心里何曾有过我们，你终日将自己困在悔恨，内疚中，你埋怨晚不该出生，怨她夺了云云的生机，可她又有什么错。

“余建国，你是不是忘了，你伤害的，可是你在乎的那个人，她拿自己的命护着的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云云知道，她会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