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枢也脸色一变，忙握住她肩膀正过她的身子，“别揉。”

钟汀白哭丧着一张脸，委屈的拿开手。

本来就涂得乱七八糟，现在直接画出了天际。九枢能忍住不笑也是一个奇迹，他凉凉的手碰触到她的下巴，上下左右瞧了瞧，最终是放下心来。

玩闹的几个男生都吓坏了，罪魁祸首连忙狗腿的上来问，“还好吗小白姐，我……”

话音未落，九枢毫无征兆的一脚踹了过去，那同学猛然撞在了后面的课桌上。

大气也不敢出，大家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就算要狡辩，也不敢当着他的面。

“对不起。”

“对不住对不住……”

他们忙道歉，见钟汀白还迷迷瞪瞪的眨眼睛，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形，而九枢又是一副冰冷如霜的表情，他们没敢逗留，道完歉立刻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瞎了吗？”她问了句，九枢不作声，拿过她桌上的卸妆水，按压一点在化妆棉上递给她，“擦掉。”

她倒腾这么多天了，九枢对她的化妆工具也有了一定了解。

她接过来，对着小镜子一板一眼的开始擦，不一会儿化妆棉上黑不溜丢，她眼睛却恢复了干净透亮。

她眨巴眨巴，满意的点点头，又重新拿起笔，打算重画。

九枢啧了一声，“去冲掉。”

她喔了声，倒是很乖的离开座位跑去了楼层洗手间。而九枢看着她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一片，无奈扶额。

她最后踩着铃声回来，落座后收拾了一下桌面，一看是自习课，便又开始摆弄起来。

“别弄了。”九枢最近管得闲事有点多，桩桩件件都是关于她。

钟汀白不甘心的看他，低声问，“为什么啊！”

“不好看。”

嗖的一声，小箭头扎中了她的心。

钟汀白看看满桌的狼藉，愤愤一推，趴桌子上埋着头伤心起来。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他竟然不喜欢，还说她不好看……

无情无义的男人，呸！人间不值得！

九枢看着她，马尾辫还搭在他的桌上。这丫头好像还烫了发，带点卷儿，轻轻扫着他的手背。

九枢一时收不回目光，愣是看了十好几秒，然后终于是没忍住，把手翻开，让那发丝落在了他的手心。

慢慢的收拢，她却突然正起身子，九枢立刻收了手翻回去。

“那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学。”她一双翦水秋瞳，美不自知。

九枢神色平静地偏开目光，也没有回答她。

“你说啊……”她的两双手都握住他的手臂，像小猫把爪子搭在主人身上。

九枢看书看不下去，回答她，“这样就很好。”

全班寂静无声，又好像是有如他们这样窃窃私语的声音，但钟汀白什么都听不见，只有他话的回音，以及自己的心跳声。

两个前桌把这话都听了进去，他俩身体一僵，慢慢的往前挪了挪凳子，决心不再吃这狗粮。

钟汀白脸颊上染了红，含着笑坐正了身子，目光却时不时的瞥向他那边。

九枢跟个没事人一样看书做题，老神在在，像个好学生。他以前是银灰色的头发，显得有种异域的神秘感。现在染了全黑，到有了几分干净少年，温柔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