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热，可在十一月份开吊扇也确实过分了些。他手边没找到纸巾，只好再抓过领子擦着。

“九枢同学……需要吗？”程雁时机正好的递了一包纸巾过来，立于他桌前，等他抬眸时又忙不迭羞怯的低下头。

不是谁都有钟汀白那魄力，敢跟九枢直接对视。

“谢谢。”他接了过来，打开包装抽出轻柔的纸巾印上脑壳，随手一擦就是汗殷殷的。

程雁的眼睛随着他的手动，心也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砰砰乱跳，直到钟汀白把水杯重重砸在九枢桌子上。

是砸，不是放，虽然是平稳的立在桌子上了，可那动静和气魄，硬是让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回头看她，九枢也看，不过又很快收回目光看那黑色保温杯杯，漾出来了不少，经过测验，质量不错。

“看什么看，不学习的嘛！？”她火气老大，话是对全班说的，眼睛却死盯着程雁。

九枢竟然跟她其他女生说话了，真是气煞人也。

钟汀白本来就是班宠，现在身旁又坐了一个超级大佬，更是没人敢向以前那样逗她，也尽量的不去招惹。

听她这话，大家又都把目光收回，该干嘛干嘛去了。程雁感受到了那份敌意，也扭头不悦的离开了。

九枢团起用过的纸巾扬手扔回垃圾桶，头也不回，弧度优美。还剩下半包，也没必要再追着还给人家，他便随手放在桌前，想着下次再用。

结果钟汀白落座后，越看那小白纸巾包越不顺眼，一把抓过也直接给他扔垃圾桶了。

九枢蹙蹙眉，终于带了点奇怪的眼神看她。

“喝不喝，不喝我倒掉。”她火气很大，见这人没有动那水杯的一丝，便连坐一样的想把它也扔掉。

那可是九枢的。

他也看出今晚小姑娘跟吃了炸药一样，说着就着，让人摸不准头脑，但他也不想惹她，只得顺着毛捋。

“喝。”

九枢先一步去攥那水杯，结果她的手也刚好覆上来。

一个刚接完水回来，还生了场闷气，体温升高。

一个打完篮球余韵未消，身上的温度也比平时高。相触时两人都没有立刻抽开，愣了一下后，还是九枢先拿走。

拧开，凉热相兑，刚好的温度。

钟汀白看着他喉结一滚一滚的，已经不清楚是水珠还是汗珠，反正从他的下巴，顺着少年的皮肤肌理，没入松垮的短袖领子。

钟汀白顿时也觉得口干舌燥，手探到桌洞里摸半天，最后只摸出口香糖，塞了一片在嘴里。

高中时期日夜相对，这么多年轻的面孔挤在一块，会因为老师的提问慌乱的一起低头；会因为一场考试临阵磨枪，抓耳挠腮；会因为一个八卦消息全班分享，起哄连连……

钟汀白很喜欢这种氛围，以前喜欢，现在更喜欢。

尤其是晚自习，她爱死了有这个少年在身旁相伴的滋味。

九枢不用讲话，只静静地坐在那里，钟汀白就已经融入这如水夜色，一抹笑容能挂一个晚上，一点也不累。

当然了，钟汀白最终也没能逃离早恋的魔咒，尽管她充其量算单恋，但影响学习这回事可是一点都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