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去看证据的时候,少了点东西。”
没有直接戳破它,倪依依眼眸微眯,淡淡开口。
踩油门的脚不自觉地抖了抖,但没有给与回应。
“证据记录里写明了你们找到了邪教资料的书,可我却没找到实物。组内唯一知道这条线索的扬子对此也闭口不言,还有那天晚上你的突然离开,在车内打断江子的疑问...”
疑点一一列举,倪依依屏了一口气,眉心微跳。
她在等他回答。
可惜,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老范!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是不是跟墨宝当初的事情有关!”
感觉到手腕传来的冰凉与疼痛。范国强抬头。
对上的那双眸子,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深邃。戾气迸发,声音还夹杂着划破一切的凌厉。
倪依依有些失控。
抿唇,流露复杂的眼神在定定的斟酌过后,垂了下来。往常苍钟有力的声音,也多了几分无力感。
“唉...是我的问题。我太心急了,事情没弄清楚就来找你帮忙...”
这句话,无疑是给了倪依依答案。
手上的力气松了松,可那萦绕的戾气并无收敛。
也没在挣扎,范国强的语气很沉,很闷。开口将事情的始末缓缓道来
“我也是那天晚上收到消息。”
“你弟弟出事的那天...”
本来以为倪依依听到这,情绪会更差。
却没想到恰恰相反。来自空气中的压迫感转瞬不知去向,手腕传来的力度也骤然一松。
转头看倪依依,她已看向窗外让他琢磨不清情绪...
“依依?”
范国强试探的唤了一声。
“答应我,不要自己去查这件事。”
踩了刹车,范国强浓黑的眉毛染上了紧张。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寻找符号的消息
要不是曾经的机遇结识了一名国际刑警,再加上这次巧合拿到了点资料。
恐怕那身份还得在他心里埋藏很久...
“嗯。这个人怎么拿到的东西。”
脸已经偏回来了,不良情绪全部散去,又是一张漫不经心的脸。
“emmm,这个还不清楚,等审讯结果出来我再告诉你。”
又是措不及防的转变。不过这次让范国强眉间的紧张松懈了下来
淡淡点头,车内的气氛也有所回升,达到了正常的均衡点。
范国强也没在停留,发动车子,继续往她家里开去。
——
寒星孤月。
明明已经感觉疲惫不堪的身体,可大脑的活跃让她始终无法沉静入眠。
潋眸睁开,一片荒芜中根根分明的血丝在里蛰伏。
现在只要一闭眼,荒山上那张奄奄一息的稚嫩脸庞就在脑子里浮现。连同着记忆深处,似曾相识的场景。
两者慢慢变成幻影,又双双交叠在一起。
让她心悸。
她是在四年前才被倪母找到,重新带回家中的。
那个时候,面对一个完全陌生还跟母亲抢爱的小屁孩,她提不起一丝好感。
更何况那个小男孩看起来还“有点憨”。
总是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还喜欢跟着她。
见到这种情景倪母就哈哈直笑,还说果然还是血浓于水,心心相惜。
虽然她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
直到那天。
保姆的一把火,烧裂了她被紧紧包裹的心。从此,那个她从未想过要亲近的弟弟,才开始真正融入了她的血脉之中...
“姐姐,陈阿姨在你房间捣鬼,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啧。是你自己说的要帮我画好那幅画的,现在,你必须兑现承诺。不然就是说话不算话。”
“可是,姐姐...”
“行了——,你要是不想画的话可别想要那个铃铛,我是不会送给你的”
正打游戏打的欢的小依依并没有认真注意身旁的小男孩
朦胧间,她好像看到了男孩的犹豫,可在她说到铃铛时,果断转身的背影又是那么干脆。
她只记得那个时候她还在为自己仅用一个小铃铛骗来一次天才做作业的机会而窃喜。
却没想到,这个铃铛换的不仅仅只是一份作业
差点,就是一条命。
紧接着,迷蒙的记忆中就是浓烟滚滚,在随后,就只剩下一些破碎的画面了
医生说她是出于保护自己,本能的压制了那段记忆,才会这样。
可能是吧。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张模糊又没有生气的脸总是若隐若现。
看不清,又次次牵扯着自己心中的那片柔软。生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