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恒将李怀恩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季爷。”
是殇城的声音,他刚从那两个侍卫的手中跑了出来。
“嗯。”季景恒点了点头。
殇城的脸色十分的严肃,看着季景恒说:“我去吧……爷,您不可去。”
“我得去,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怀恩身上有我施法时留下的气息,更容易找到。”
殇城犹豫了,内心挣扎着,如果季景恒出发,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性能将李怀恩带回来,但那是可能性!不是一定性!
他最终还是向使命屈服了,殇城跪了下来,磕头,“爷!”
这是他的命,他的命是主子的,但也是爷的,没有爷也就没了今天的自己。
他进去了,也许会死亡,那就让自己与主子一起灰飞烟灭,但爷不仅是自己的命还是世界的命!
“殇城!第三次了!”季景恒生气了,这一次比前两次更加的严重。
为自己要手下来保护自己,这样无能的自己生气,为自己之前没发现鬼怪生气,为自己当初说好保护的人,此时正昏迷在床上生气。
“爷!”殇城颤抖着身体,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哭了没,“我求你了。”
“起来!”
“爷!殇城求你了。”
“殇城,你起来,我同意了。”季景恒轻声说道。
旁边的玲儿走了过来,快去扶起殇城时,贾振安连忙拉住玲儿,自己将殇城扶起来。
扶起来时还说:“男子汉大丈夫的,有什么好哭的,真是!”
结果,站起来的殇城脸庞一点泪水也没有,只是眼角微红,他面色淡定地说:“我没哭,你看错了。”
说完,他看向季景恒,“爷,我一定会救出主子的。”
“嗯。”季景恒轻笑,伸出手,示意让他走到李怀恩的身体旁,“你一定要安全回来。”
“我一定将主子完好的救出来。”他没说自己会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出来。
“好。”季景恒的眼睛开始眯了起来,他看着眼前逐渐走进李怀恩的殇城。
抬起手,将食指和中指一转,忽的,蓝色的烟雾从他的指间向殇城流去。
中招的殇城,震惊的说:“爷!!”
他的双脚开始无力,软绵绵的,刚要跪下,季景恒马上扶住了他,“对不起,这世界不缺我,但她缺我。”
对世界,从小就不再有任何的奢望,那只是那个人交给自己的任务,那件事只是自己的使命,但没有了李怀恩,他都不是季景恒,又何来的使命。
季景恒转头看着惊呆的贾振安,“还不过来帮忙。”
贾振安连忙跑了过来,“要不我先派手下去?”
这是他最大的帮助了,贾振安不可能为他将自己的生命送出去,他还有媳妇要养。
“不用,你帮我照顾好他,他要走你也别拦着。”
季景恒将手掌贴在殇城的额头一会后,便躺在李怀恩旁,牵着她的手,紧紧的靠在一起。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莞尔一笑,也许是他与李怀恩的相遇吧。
季景恒闭上了眼睛,轻笑,“贾振安,如果我能出来,我一定陪你喝上三天三夜的酒。”
贾振安的眼里发红,泛着眼泪,大笑说:“季景恒,你别让我瞧不起你,等你出来,看我喝不死你。”
“好!好!看我们谁被谁喝死。”
“那肯定是我把你喝死。”贾振安撑着殇城靠在自己的身子,“你赶紧给我回来,这家伙重死了……”
没人回复……
贾振安泛满眼眶的泪水终于从眼角流了出来,他喃喃自语地说:“一定要回来啊。”
旁边的玲儿牵起了他的手,“会的,他们一定会安全的回来的,是吧?振安,他们会回来的,是吧?”
早已在一旁泪流满面的玲儿泣不成声的问着贾振安,她想要一个好的回答。
“他一定会带着你的怀恩回来的,不哭了,玲儿。”贾振安抬起右手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眼泪。
他轻声说道:“玲儿不哭,你先回去休息,这有我呢。”
玲儿拿起他右手的袖子,猛地给自己擦了擦眼泪,走向季景恒他们,背着贾振安,“我才没哭,你快去把殇城送到隔壁房间去吧,我留下来照顾他们。”
“好,那我去了。”
贾振安扶着殇城,皱着眉头,“真重,这季景恒一找我,果真没好事。”
一边骂,一边拖着殇城离开。
A市郊区
感应到鬼怪的消失的莫歆,猛地将杯子给摔了。
“你倒是个痴情种!”
“你给怪物,死了也要给我添麻烦!”
“痴情!呵,痴情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个坏下场。”
她想个疯子一样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自言自语。
“你们一群蠢货,一群白痴!”
“呵,白痴,蠢蛋!”
逐渐的,她骂累了,慢悠悠的坐在沙发上,眼泪也不知何时流了下来。
“痴情种,有什么好下场的,本宫呆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好下场。”
“你们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一群蠢蛋,本宫也是白痴,呵,呵……”
“我为什么要喜欢上他,为什么……”
夜晚,地府里的殇城醒了。
他呆呆的躺在床上,任由眼泪从眼角流出,不再去控制它,耳边停留着季景恒留下的话语。
“殇城,帮我跟岳母说一声,对不起,这一次女婿一定将她带回。可不能让岳母对我留下不好的印象,知道吗?”
后面还带这季景恒轻微的笑声,“殇城,别担心,我会回来的,仇还没报,我不会甘心的,放心吧。”
殇城在床上发神,一动不动,过了一会,猛地起身,走出房间。
轻声快步的来到了季景恒的房间,他看到了两人牵手的情景,看到了季景恒即使脸色苍白也再笑着的样子,他还是不解,这些东西,在他的人生就没有出现过。
殇城将手附在李怀恩的额头上,试图闯进去,却忽的被反弹回来,猛地吐出了血。
“为什么,为什么……”
他跪在床旁,看着二人,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