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恒轻笑不语。

“你这人有时真无趣，你往前直走就会到了。”老烟指着前头。

“多谢。”季景恒起身离去。

老烟看着前头季景恒的背景，惨笑，“这是我这一生干得最恶心又痛快的事，祝你一切好运。”

在这贫民区生活了二十多年，为了让亲人过上好日子，他可以走几千里路，低眉顺眼的给富人家里的管家卖柴火，即使会被骂几句，还得连夜感到平民区运粪水。

这些苦活他都坚持过来了，藏钱的盒子里，一日一日的增多，他算过了，只要再过一两年就能进平民区了。

这些年的精心细算，却没有算到这些。

他恨，恨这些人，为什么能视若无睹，为什么那么狠心，他恨富人，恨那上面的人。

今天忽然来的这个富人看着不简单，可那又如何，还是太单纯了，太单纯了……

他老烟一生从未算计过人，竟也犯起这种歹毒的心思。

他理因让他赶紧离开的，别在这呆着，他更不应该靠近他，他这个即将死去的人，怎么能靠近他，这样更容易传染到的。

可是，他的私心还是占满了自己的理智，他还是靠近他了。

这个单纯的富人应该走不出这贫民区了，哈哈哈哈，他出不去了，没想到，有一天我们这还会有个富人在我们这死去。

内心一激动，老烟猛地捂着嘴一直咳嗽不止。

他感受到了自己手上的湿润，也感受到了自己喉咙上的血腥味。

老烟抬起头，喃喃自语，“我来陪你们了……”

他颤抖着手，将烟塞进嘴巴，闭着眼，吸了几口，没过几秒，他笑着离去了，在这幻境内，再也没有老烟这人了。

“他死了……”蓝灵草在空间里低语。

“我知道。”季景恒一点也没意外，淡淡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蓝灵草疑惑，他虽然觉得这个人很厉害，但他也感觉到了这个人身上的神力很弱，只有一些自保力而已。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人尊敬，他的内心在说，你应该尊敬他，这是每个神器对强者的尊敬。

“他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幻觉？这你又知道了？我怎么不知道？哪来的幻觉？”蓝灵草震惊的问道。

“小蓝灵，你还是太年轻了。”

“小蓝灵不是你叫的！”蓝灵草生气地说着，这只有自己最最喜爱的族长才能这么叫自己的，“你又叫什么？”

季景恒轻笑，这条逐渐靠近李怀恩的路，让他的心情也渐渐的愉悦，“季景恒。”

“你笑，你还笑！李怀恩不知道在哪受苦呢。”

“不会的。”季景恒自信的轻摇头。

“这你又知道！”蓝灵草不服，“你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才不会说自己不知道又对这些事好奇。

季景恒噗嗤的笑了出来，“小蓝灵，这是你问人的态度吗？”

“我……我……”蓝灵草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季景恒也不逗他了，“你这问题太多了，我不知道回哪个。”

“就，就先回为什么你会知道老烟出现了幻觉”

“你有没有听到他在夸自己厉害的时候？”

“有，这又有什么关系？”蓝灵草疑惑。

“厉害？那哪是厉害，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季景恒嘲讽一笑，他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想害自己？只不过是自己自信自己不会被传染。

他起先还一直推辞不让自己扶他，说是不让自己靠近他，后面还不是默认让自己一直在他身旁。

“自欺欺人？”蓝灵草感觉自己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尊敬他了。

“嗯，如果他是靠烟解决肺痨，那周围的人肯定会发觉的，怎么可能会一个个的都躺在那。”

“再说，这烟只不过是他自己对自己的安慰而已。”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李怀恩没有在受苦？”

季景恒轻笑，“小蓝灵啊，你当时是不是睡觉了？”

“我……”蓝灵草绝对不会说自己是被他空间里的物件给迷住了。

“不逗你了。”季景恒看了一眼前方，“快到了。”

他慢悠悠的向那城门走进，“刚刚老烟说那烟是怀恩做的，怀恩还是那青楼的妈妈的招牌，依怀恩的性格，可不会委屈了自己。”

青楼

“我的好怀恩啊，你就别弄这个了，答应我，今天一定要见见那陈公子。”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站在李怀恩后面，小心翼翼地劝说道。

“我每天晚上现身弹古筝还不够？”李怀恩听到这话怒了，她每天辛辛苦苦的弹古筝，为的就是不被这李妈妈拿去卖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一点记忆也没有，她脸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醒来就在这青楼。

李妈妈还说自己叫杜鹃！这土里土气的名字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最后还是自己死缠烂打的，才让李妈妈改了名字。

她说，这是为了感恩李妈妈收留自己，所以跟着她姓，怀着对她的感恩就叫李怀恩，结果她信了。

“怀恩呐，好坏恩，这，这陈公子啊，出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李妈妈小心翼翼地牵起李怀恩的手，轻拍，“谁会跟钱过不去，对不对？”

李怀恩将手抽了回来，“李妈妈，你说说，我那次没给你赚钱了？那烟赚到的钱，我都给你了。”

说着，李怀恩掉下了眼泪，拿起手帕，低头轻轻的擦着，“我这一心一意等我对着李妈妈好，只望妈妈能记住我的一些好，别让我出去迎了那些坏人的注意，没想到，没想到，李妈妈最终还是没记的怀恩的好。”

“我这心呐，就像珠子一样，一下子全都碎了。”

李怀恩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偷瞄李妈妈。

李妈妈见状，重重的拍桌子，指着李怀恩说：“戏过了哈！我每天跟你在一起，我会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今天你不去也得去！”

李怀恩轻轻的擦掉眼泪后，圆溜溜的眼珠子直盯李妈妈。

盯得李妈妈都不敢直视她，“真，真的。”

“那算了，原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