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汩辰微微一愣,细细揣摩话中深意,更是满面绯红,因为紧张,狠狠吞了几口唾液。
突然把手抽回,大声道:“你啊,还敢说呢,挖的陷阱把我左腿摔伤,我到今日,还不能走路。”
金瑶不明所以,低头看了桌下,才发现在群褂内果然有一只脚的裤子是提着的,踩着一双木头底的拖鞋,底子是木,带子是牛皮,有趣,原来古代就有拖鞋了啊?
脚裸处有破皮的伤口,肿的老高,糊着黑泥一样的药膏。
“大哥,你们在聊什么呢?”
金瑶抬起头,夏汩羽来了,“随便聊几句,怎么样?”
夏汩羽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坐在另一张石凳上,看了一眼金瑶,懒洋洋道:“娘说,让我谨慎些,出身没什么,但一定要身家清白。”
“什么是身家清白?”金瑶问。
“就是以前没嫁过人,也没与别的男子勾搭不清,遵守妇道。”夏汩辰道,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金瑶转了转眼珠,低头回避了目光,别说清白了,自己简直就是劣迹斑斑。他们这不会验身吧?金瑶心一跳,听说古代女子不守妇道,会浸猪笼的,自己刚才···心虚的看了一眼夏汩辰,他依然是笑眯眯的,一脸温柔。
“又不是让你娶妻,”夏汩辰道。
“对啊,”金瑶附和着,她又没要夏汩羽娶自己,只是让他养着自己,给她一个安身之所。
“对什么对,一点都不害臊。”夏汩羽将金瑶怼了一句,又对着夏汩挠了挠头,无奈道,“真没见过这么不害臊的姑娘。”
夏汩辰淡淡一笑:“好了,你二人去别处聊吧,别打扰我看书了。”将二人打发走了。
夏汩羽住在西边的一排厢房,进房就有一股摄人的檀香味,地上铺着的是毛毯,红木桌椅,很有质感,器具非金即玉,琳琅满目,墙上挂着两副丹青,一副仙鹤图,一副仕女采莲,画笔细腻,文风洒脱。
夏汩羽坐在一张红木椅上,旁边茶桌上摆着一盘红透了的果子,金瑶坐到他下首的位置上。
“放肆,”
“怎么了?”
“我有让你坐吗?”
“有椅子不坐,难道让我站着?”
“要不要你站着,也是看本公子的心情。”
这扯高气扬的态度,让金瑶恨不得一巴掌呼在脸上,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暂时忍了。
“站着干什么呢,总要做点事嘛?”
“那你给本公子跳个舞看看?”
什么鬼,把自己当卖艺的了?
“不会,那唱首小曲吧?”夏汩羽憋着坏笑道。
“公子,”珠帘卷起,从卧房中走出一个饱含委屈的丫头,双目通红,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月樱,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刚才累了,午睡了一会。”月樱极尽压抑道,这副愁云惨淡的鬼样子说没事,谁会信?
金瑶知道这叫“以退为进”,以博得夏汩羽的可怜,夏汩羽好像很宠爱这个丫头,从位上起身上前关心道:“到底怎么了?是你哥又来信,问你要钱了?”
“没有,”月樱摇摇头,用巾帕轻轻擦拭眼泪。
“那是为什么事哭?”夏汩羽亲昵的扶着月樱,温柔的问。
金瑶见夏汩羽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对比自己的凶狠,可是天壤之别,心中微微不快。
并且月樱的姿色也不过中等偏上而已,算不上漂亮,这个夏汩羽,也是个富家子弟,没见过美人吗?
金瑶趁着月樱三缄其口时,转身想趁机开溜,一个在旁拿着摇扇的丫鬟多嘴道:“月樱姐姐是被人骂了?”
“谁骂她?”夏汩羽奇怪。
金瑶知道逃避不是办法,自己若走了,她们更可以颠倒黑白,随便说了,停住了迈出去的脚步。
“对啊,二公子的丫鬟,谁敢骂她?”金瑶瞪着摇扇丫鬟道,小丫鬟低头不答。
“说啊。”
月樱故作大方道:“算了,也没什么,我本是奴婢命,既是做奴婢的,怎能不受委屈呢?”
“这叫什么话,也要看是谁的丫鬟?”夏汩羽这架势明显是要帮月樱出头。
金瑶阴阳怪气道:“对啊,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月樱抬头瞪了一眼金瑶,夏汩羽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回头看着金瑶。
“是你?”夏汩羽问。
“我说了什么?”金瑶不承认,她的确没骂人,不过讽刺了一下而已。
“好了,别哭了,她连我都敢顶撞的,还动手打了我呢?就是个泼妇,说你一两句,也在我意料之中。”夏汩羽半开玩笑道。
月樱诧异道:“她···她居然敢动手打公子?”
夏汩羽点点头,一次耳光,一次扣眼珠,还把他推到水缸,他可记得是一清二楚。
“什么嘛,那都是误会,我也吃了苦头,还差点丢了性命?”金瑶靠近夏汩羽解释道,“公子,我帮你赢的银子,给你脸上争的光,还不够赔罪的?你是翩翩公子,大人大量,就一笔勾销了吧。”
“一笔勾销?你想得倒美!”夏汩羽转过身一本正经道,看来气并没消。
“我长得美,当然想的美了。”金瑶歪着头,眨着眼睛撒娇道,她现在要靠夏汩羽生活,必须讨他欢心,并且,女人间的较量,不就在征服男人的手段上。
她若让夏汩辰偏心自己,那比打月樱耳光还要舒坦。
夏汩羽微微愣了一下,又正极的“咳”了一声掩饰:“什么时辰了,肚子饿了,月樱,我今天就在这里用膳。”
“是,”月樱低声道。
“加一副碗筷吧。”夏汩羽十分随意道,轻轻瞟了一眼金瑶。
“加碗筷?”月樱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愿接受,没有答话,失魂落魄的走了。
夏汩羽吃的饭菜虽也是平常食物,但做法都十分精致,味道也很不错,金瑶没想到,古人已经能烹饪出这么多做法,红烧,清蒸,油炸,炖汤一样不少。油盐酱醋,都搭配的恰到好处。
夏汩羽见金瑶只吃菜,不吃米饭,奇怪道:“你怎么不吃饭?”
“吃饭容易长胖?”
“长胖?”
“当然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果是个胖子,谁会喜欢?”
“哈哈,”夏汩羽听这话倒十分新鲜,还从没听过怕长胖而不吃饭的,“不吃饭就不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