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琪听金瑶说的是头头是道,似乎还有点道理:“姑娘也懂买卖?”
金瑶不容置疑道:“我当然懂了。我爸是富商,我是富家小姐,我也是做生意的。”
“哦,原来如此,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碰到本行了,不知姑娘家做什么买卖?”
“说了你也不懂,对了,你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是天然生长的,还是后天加工精练的?”金瑶试探性问,陆子琪微微一愣,转而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
“这个,在下无可奉告。”
金瑶不屑道:“哼,你既然免费给我用,一定是卖不出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装什么呢?”
陆子琪尬笑了两声:“这个东西的确是好东西,我们那的女子都爱用此物沐浴清洁身子,在下不远万里来此,就是想靠这个谋生发财,但因初到贵宝地,人生地不熟,又笨嘴笨舌,不敢随便找女子推卖,所以,举步维艰,生意难做。”
“哈哈,”金瑶看这陆子琪还是个老实人,“你一个人来的?”
“是的。”陆子琪心事重重的点点头。
金瑶想到了什么,但心中也有顾忌,毕竟她对陆子琪为人并不了解。
“那我来做你第一笔生意吧。”
“啊?”陆子琪似乎有些吃惊,“姑娘要买?”
“啰嗦,你不卖吗?”
“卖,卖。”陆子琪连连点头道。
金瑶转身从包袱里找出一块碎银子给陆子琪:“这个可以买多少?”
“姑娘要买这么多?”
“别废话,拿货来吧。”
陆子琪回自己房,半刻,捧着一个长条木盒过来,金瑶打开木盒,里面铺着一层红色绣布,绿色珠子铺在上面,堆了满满一盒,大概有一两百颗,颗粒饱满,晶莹剔透。
金瑶捏了一颗,像软糖一样:“这个能吃吗?”
“啊?这个不能吃的,姑娘可别乱试。”
“那这个有保质期吗?”
“保质期?”陆子琪摇摇头,不明白意思。
“就是跟食物一样,放久了会不会变坏?”
“恩,不会吧?这个在下真不清楚,我家人也用了多年,却没听有坏了的情况。”陆子琪挠了挠头,不知道金瑶对他的回答满不满意。
“好吧,好吧,”金瑶把银子给了他。
陆子琪感激不尽,因金瑶是一人住宿,他不方便久留,起身告辞。
“对了,姑娘,还不知你芳名?”
“芳名?”金瑶笑了一下,这的人说话真是客气,“我叫金瑶。”
“金姑娘,幸会了。”
陆子琪到门口,再次停步,有些迟疑不觉,最终鼓起了勇气,转过身道:“姑娘方才哼的小曲,真好听。”似怕说错了话被责怪,转身匆匆走了。
金瑶心想,这么害羞,难怪卖不出东西呢,做销售最关键的就是脸皮要厚。
一个上午,金瑶啥事都没干,就吹干了头发,却发现自己不会盘发,随便找了根丝带将头发绑成马尾,放在脑后,就下楼逛街去了。
虽然街上卖的东西都很普通甚至低廉,但金瑶就是喜欢买东西,看见什么都想买,可这些卖家连方便袋都没准备,难道拿在手上?购物欲瞬间被打击了一半。
闲逛中的金瑶发现前方围着站了一群人,是有什么好东西看,金瑶好奇,跟着挤了进去。
人群中站着一排女子,被人用草绳捆着手,手上各自拿着一根茅草,她们年纪有大有小,穿的破破烂烂,灰头土脸。
围观者都是男人,对这群女子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两个男子正在叫卖,一个小眼睛,大鼻孔的瘦子卖力叫喊道:“都是好手好脚的小姑娘,老爷公子们,看着合适,买一个回去做丫鬟吧。”
金瑶才知道这是人贩子,靠,这么明目张胆的拐卖妇女,还有没有王法?
“那个多少钱?”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指着其中一个小女孩问道。
“公子好眼光,”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商贩回道,一张口就露出两颗发黄的大门牙,“这个小女孩刚满十三岁,能做事的年纪,要五两银子。”
“买了。”胖子随意的招招手,掏出钱袋,数了五两银子,身后跟着的小厮接过银两递给商贩。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商贩把选中的那个骨瘦如柴,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揪出来,“快给大爷磕头。”
小女孩跪在地上,偏短的裤脚露出脚裸,有几道新旧不一的鞭痕,小女孩给胖子磕了三个响头,又立即被揪起来,一脸的惶恐不安。
“行了,走吧。”胖子扯高气扬的带着小女孩离开,金瑶看得是目瞪口呆。这是非之地,赶紧走人吧。
回头却被两个壮汉挡住去路,金瑶抬头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敢争执,低头从旁边人群硬挤了出去。
金瑶又闲逛了一会,居然寻到一家胭脂店,店面很大,但是一个客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
金瑶走进去,一个花枝招展,满头珠钗的标志老板娘在柜台后懒懒摇着蒲扇,见到金瑶,眼皮也不抬一下。
金瑶看着柜台上摆出琳琅满目的胭脂盒,没有一个重样的。有铜制的,雕刻出各种镂空纹路,有陶瓷的,绘着各种彩画,既典雅又有艺术感,就是摆在家里做装饰也好看,金瑶对每一个胭脂盒都爱不释手。
“老板娘,你家胭脂,有几种颜色,哪种上色最好看?”
“你谁啊?”
金瑶一愣,买东西也要报名字吗?
“我叫金瑶。”
“我管你什么瑶,快出去,这东西不卖给你。”老板娘十分不耐烦的拿着扇子挥道。
金瑶一愣,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卖家,如果是自己的员工,早炒鱿鱼了。
“我是来买东西的,你什么态度啊?”
老板娘冷笑一声:“我们的胭脂,只卖给官家小姐和夫人,你是个什么东西?让你进来看看,都是给你面子了。”
金瑶才知道,在这不是谁都能用上好的胭脂,还是指定特供。
“不卖拉倒,”金瑶忍不下这口气,转过身,故意用衣袖将摆放在台面上的一盒手掌大小的陶瓷胭脂瓶打翻,滚落在地,碎了,里面红彤彤的胭脂粉洒出来。
金瑶头也没回,逃离般快步走出去,与正走进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