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瑶休息了几天,事情都是箫若风出去办的,她被关在房中等消息。
今日箫若风居然带着周玮林一起来了,还有一个穿着僧衣,体格健壮的光头和尚,眉骨下榻,嘴角有些歪斜,反正长得是奇形怪状。
金瑶还在生气,不搭理周玮林,不知为何,在对周玮林时,她就变得特别小气,总觉得周玮林欠她的,应该无条件宠溺自己。
三人坐下,也不搭理站在一旁的金瑶,下人送来茶水和点心,边吃边聊。
金瑶耐不住,也走过来坐下,选了快千层糕,也不吃,就放在手上把玩。
箫若风站起身出去,金瑶看着周玮林质问道:“你还来干什么?”
“我有说不来了吗?”
“哼,”金瑶心中高兴,但是就不表露出来,“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你想跟我走?”周玮林似笑非笑的问。
金瑶翻了个白眼:“张小姐,找到了吗?”
“亏你还记得这事,我以为你心有多大呢?”周玮林笑道,“找到了,还是公子亲自去寻的。”
“然后呢?”金瑶追问。
“没有然后,要她以后离你远点,”周玮林笑道,金瑶气得将手中千层糕扔给周玮林,周玮林接住。
“浪费东西,”说着居然放嘴里吃了。
“哎,”金瑶忙上去把饼抢过来,“多脏啊,别吃了。”
“有什么脏的,你就是浪费,你不吃我吃还不行吗?”
箫若风进来,手上端着一杯刚沏的热茶,端上来递给金瑶:“这新采的毛尖茶。”
金瑶诧异箫若风如此殷勤,居然会亲自给她泡茶,看着周玮林,将茶给他推到面前:“你喝吧,”
周玮林一愣:“给你倒得茶,我喝做什么?”
金瑶道:“你来了,就给你一杯好茶喝啊。”
箫若风在旁笑道:“在这骂了你好几天,现在人来了,气也消了,还让茶喝,你该自己去泡的,怎么拿我泡的茶献殷勤呢?”
“谁献殷勤了?”金瑶红着脸否认道,“不想喝,就别喝呗。”
周玮林当真把茶还给她:“你喝吧,我这有茶。”
金瑶不想再推来推去,自己揭开茶盖,已闻到一股沁心的茶香,淡淡的黄绿色茶水,金瑶抿了一口,十分甘甜可口,但品到最后,有一丝苦味,才感觉不对。
“怎么有点苦涩,”金瑶问,突然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双眼犯困,手托着额头,猛的失去意识,栽倒在桌上。
金瑶是被痛醒的,人趴在床上,感觉背部被人挖了一块肉,痛的忍不住“哼哼唧唧”。
“金瑶,你醒了?”周玮林一直在床边守着,见金瑶醒了,忙贴身过来问候。
“好痛啊,”
“我知道,我知道很痛,你忍一忍。”周玮林轻声细语道,似乎怕自己的出气声弄痛金瑶。
“你们到底把我怎么了?”金瑶呻吟着问道。
“我们把你背后的胎记挖掉了,”
“什么,”金瑶惨白着脸,身子想动弹一下都被疼痛限制,原来真的被割肉了,“人可以改名换姓,可以乔装打扮,但你的胎记就是你的身份,要让别人认不出去你,只有这个办法。”
事已至此,金瑶说什么也不管用了:“周玮林,你个混蛋。”
“你骂我也没用,只是挖了一块肉而已,过几天就长好了,总比掉脑袋强吧?”周玮林说得倒是轻松。
“肚子饿不饿,大师说今日不能吃东西,饿也要忍着,”周玮林道,“还好我给你备了一块麦芽糖,你含在嘴里,解解馋。”
周玮林将一块白色的糖递到金瑶嘴边:“很好吃的,就是有些粘牙。你含着,别急着吞进去。”
金瑶问:“我没有胎记,他们就会放过我吗?”
周玮林出手将金瑶落下的发丝捋上头发,他也不知道,但这一步必须走:“你别担心。”
“我本以为,你不会管我的了。”金瑶委屈道。
周玮林将糖喂入金瑶嘴里,金瑶吮吸着,她是个不吃甜食的人,但这颗糖真的甜进了心里。看着周玮林关节粗大,皮肤粗糙的手,伸手轻轻握住,疼痛的时候,就使劲的捏着,好像疼痛有周玮林分享,也被带走了。
周玮林无言的看着金瑶半张清秀脸庞,因为疼痛眉头紧紧蹙着,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上面还有未干的泪水。
周玮林俯下身,金瑶身子微微绷紧,周玮林看着她紧闭的双目,并不想趁人之危,又重新坐直了身子。
金瑶问道:“你主子没有责怪你吧?”
“没有,”
“他没有劝你,不要管我了?”
周玮林沉默半晌,这话,夏元灿已经懒得说了,其实上次在酒馆的一场闹剧,也是做戏给金瑶看的,其中意图不言而喻,金瑶果然有所触动,对周玮林的态度明显改善了。
“我不管你,你不死定了?”
金瑶觉得十分心安,他虽然对周玮林有诸多不满,但至少这颗心,从未让她失望过。
金瑶休养了一月,伤口才渐渐长拢,周玮林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在旁照顾,给金瑶端茶倒水,喂饭喂药,能不用丫鬟的地方都亲自动手。
还背着金瑶出去晒太阳,聊天解闷,照顾的无微不至,连丫鬟都自愧不如。
今日,箫若风来找二人,周玮林知道,必然已经抓到万安,事情该怎么处理,上头也已经发话了。
箫若风的神色并不好,先将周玮林叫出来,单独说了两句,周玮林陷入焦灼中,半天不能作声。
箫若风叹了口气道:“林万安已被乱棍打死了,皇后娘娘下了懿旨,一定要她的性命。”
“你要不要去求求三公子,他现在是晋王爷的兄弟,让晋王爷出面说情,不定还有回转的余地。”箫若风道。
周玮林没有立即同意,他不想将夏元灿牵扯进来,他已经做好什么都不顾,带着金瑶亡命天涯的准备,他怎么样都是心甘情愿的,但不能毁了公子的前程。
“我知道了,我去跟她说。”周玮林道,声音苍白无力。
箫若风叫住转身欲走的周玮林:“值得吗,为了一个女人?”
周玮林道:“不知道,但是我不能放任她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