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瑶下车,因为没有具体的地址,只能挨家挨户的打听,最近有没有见到一个戴半张面具的男子出入,都说不知道,没见过。
金瑶失望极了,漫无目的,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堆满积雪的乡间小路,迎面走来个穿着单薄的十几岁小孩,小孩身后跟着一只老黄牛。
金瑶不甘心,上前问小孩。
“是这样的哥哥吗?”小孩用手蒙着半张脸问。
金瑶连连点头:“对,对,你在哪见过?”
“现在冬天,在那山沟沟里有冬天也不凋谢的草,我经常去那放牛,见过一个戴面具的哥哥。”小孩回头往后指了指。
金瑶看了一眼夏元灿,夏元灿不明白:“那去看看吧,”
“你给他点银子,大冬天还要放牛,穿的又这么少。”
夏元灿恍然大悟,解下钱袋给小孩掏了几个碎银子,小孩子扭扭捏捏不敢接。
“拿着吧,”金瑶没功夫废话,把银子往小孩怀里一塞,就往小孩指的方向去了,夏元灿紧紧跟随。
天色渐黑,山路本就不好走,再加上下雪,金瑶一步两滑,感觉是在溜冰。才知道电视剧里经常摔跤的场景不是无中生有,古人的鞋子鞋底摩擦力真的差。
金瑶一个趔趄,幸亏夏元灿眼疾手快把她拉住,看着她脚下这一双棉布鞋:“你这不是走路的鞋子,我背你去吧。”
金瑶点点头,夏元灿蹲下身,金瑶趴上他宽厚的背。
换作另一个男子,金瑶都会多想,但对夏元灿,她是毫无防心的。她认为,夏元灿对她突然转变态度,是因为她接受了周玮林。
金瑶紧紧搂着夏元灿的脖子,担心道:“你小心一点,你摔倒了,我也要摔倒。”
“知道了。”
二人越走越僻静,百香村也是较有名的村庄,前面基本几步就有一户人家,这里像入了荒山,四下无人烟,荒凉而落寞。
“那里有光,”金瑶在夏元灿背上,看得远,指着左前方道。
夏元灿顺着走过去,却被一条溪流拦住去路,石子与碎冰发出轻微摩擦声,像在喃喃低语。溪水很浅,只有薄薄一层泛在上面,月光照耀,还能看见突兀出来的几块大石头。
在夏天,这脱了鞋踩着鹅卵石就能走过去,但现在是冬天,水结了薄冰,一定冻脚。夏元灿细心找到用石子累积的一条过河道,不知是哪位有心人做好事铺垫的。
夏元灿背着金瑶小心淌过溪流,再往前走了百米,见到一间木窗透着微光的茅草屋,夏元灿左右观察,这只有这一户人家。
夏元灿到茅屋前,放下金瑶,用力敲门,没人回答,但有听到脚步声响起,是有人在房中的。
脚步声移到门后,才有个很小心的声音:“是谁?”
金瑶一下子就听出是紫萱的声音,火腾的往脑门上冒,大声道:“是我,开门。”
夏元灿都被金瑶的气势吓了一跳,金瑶把门敲得“震震”响,半天门没敢开,“周玮林,你个骗子,大混蛋,你躲着我,不敢开门是吗,信不信我一把火把这烧了。”金瑶气急败坏道。
“金瑶,”夏元灿拉住激动的金瑶,“你不要这样子,周玮林不是那样的人。”
门缓缓打开,紫萱一脸惊恐的看着气势汹汹的金瑶,金瑶甩开夏元灿的手,冲进去用力推了紫萱肩膀一下,插着腰道:“好啊,我把你弄出来的,你恩将仇报,跟我抢人。”
紫萱摇摇头:“我没有。”
“周玮林呢?”
“他不在这里。”
金瑶才不信呢,过了前院走进后面的茅草房,柴门是半掩着的,进门是冷清清的中堂,只有一张破桌子,两张矮凳,桌上点着油灯,灯下堆积着一些针线活。因为没有火气,寒气逼人。
中堂旁是卧房,草编的帘子挡着,金瑶揭开湿冷的草帘进去,直接奔向睡觉的木床,借着床边微弱的油灯灯光,金瑶见崭新的被褥中躺着的是一个睡着了的小孩,大概两三岁。没有别人。。
紫萱随后冲进来,紧张的挡在金瑶前:“妹妹,周大哥真不在这,你不要吓着孩子。”
金瑶因为扑了空,十分窘迫,气冲冲的走出去,站在中堂生气。
半刻紫萱和夏元灿也出来,因为地方狭小,也没备热茶招待客人,不知所措的看着二人。
夏元灿和颜悦色道:“紫萱姑娘,这是周玮林为你安置的?”
“恩,”紫萱点点头。
“这种地方,太委屈姑娘了。”夏元灿带有责备的语气,惹来金瑶不满的白眼
“不委屈,不委屈,”紫萱忙道,“我很满意了。”
“紫萱姑娘,知道周玮林的下落吗?他多日未回府,跟我也不交代,让人担心。”
紫萱看了一眼敌视着她的金瑶:“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哼,你可本事了,出来就找到下家了,怎不请我来喝喜酒啊?”
“金瑶,”夏元灿呵斥道,“你是找人还是来生气的?”
金瑶“哼”了一声,紫萱也十分委屈:“妹妹,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
“不知道?”金瑶双眼似要喷出火来,“那你现在知道了。”
紫萱点点头,走到金瑶身边:“妹妹,周大哥没有与我成亲,我们二人本意也是为一纸婚约而已,他心里只有妹妹,我也无心再嫁人的。”
金瑶脸色稍缓,但依然冷冰冰的。
“他现在在为你的事四处奔波,虽然我不知具体你有什么麻烦,但周大哥说他一定誓死保护你的周全。”紫萱道。
金瑶眼眶泛红,相信了紫萱的话:“那他现在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他不肯说,我一个女子,他说了我也帮不了他,就没多问了。”
金瑶不明白,她现在证明是公主身份,还有什么危险,谁还敢害她呢?
金瑶平复了情绪,才细细看紫萱住的地方,这哪里是人住的,又冷又潮湿,她一个人带这个孩子,躲在这里,的确很不容易。
金瑶想得到,夏元灿自然也看得到,但夏元灿并不准备怜香惜玉,多管闲事,只是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