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双方也有贸易交流,但多是金国购买楼兰的药草,楼兰人仗着奇货可居,贪得无厌,出售价格十分昂贵,有些数量稀少,只能皇家专供平常百姓甚至闻所未闻。
“太医,要不要现在派人去齐货店问问?”晋王爷也着重问道。
在金国独有一家齐货店店家齐达明,就他能从楼兰进货,还能光明正大在金国开店销售。这也是因二十年前他曾救过皇上一命,当时皇上突染怪病,太医束手无测,发榜召集能人异士出良药治方。
齐达明揭榜,诊断了皇上症状,当时献上楼兰珍品,红蛇草,一种红色的,外表有像蛇磷一般硬壳的草,把其外壳剥开,里面流出白色**,皇上将**服下,第二日后病情好转,身体渐康。
那个时候金国跟楼兰国已经视同水火,皇上知他是私讨入境的楼兰商客,本该处死,但感念他救了自己一命,特发他入境证,可随意出入金国边境,方便他买卖。当然,最好的,稀缺的药草,齐万达每年都会进攻些给皇上,感谢皇恩浩荡。
所以现在金瑶中了楼兰国的毒药,齐货店是最后一点希望。
“寒骨毒是鬼月派的毒药,只有鬼月派才有解药,齐万达不过是个商人而已,他如何拿的到?”于太医连连摇头,叹气声此起彼伏。
夏元灿急道:“那怎么办,等死不成?”
“元灿,你先别急,我派人去齐货店问问,”晋王爷劝道,但看着夏元灿火烧了屁股的心急模样,摇摇头,“算了,备车,我亲自去,以我跟齐万达的交情,他若有,一定会全力相助。就算没有,他应该比我们了解的多。”
夏元灿点点头,对王爷抱拳深深鞠躬:“多谢王爷。”
晋王爷匆匆去了,夏元灿抱起身子抖个不停的金瑶:“金瑶,你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
“冷,冷死了,”
夏元灿都能听到金瑶牙齿“咯吱”打战声,“金瑶,你还是很冷吗?”夏元灿摸着金瑶惨白的脸,体温是正常的。
夏元灿不管不顾,睡进被子,抱紧金瑶哆嗦的身子。
“周玮林呢?他为什么不在?”金瑶要把夏元灿推出去,她只想见周玮林。
“你不要这样子,不仅他,我也想保护你。”
金瑶挣扎道:“我就要见他。”
“他去追刺客了。”
金瑶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居然也坦然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周玮林,自己死了,他怎么办啊?
心疼的金瑶眼泪不觉流出来:“三公子,我,我知道你爱我,你对我好,但我现在快死了,我要走了,我只能尽最后一点努力,弥补我心中的遗憾,”
夏元灿不觉也双目模糊:“你不会死的,你哪里都不准去。”
金瑶伸手抚摸夏元灿的脸,替他擦拭泪水:哽塞道:“我知道,我们是最合适的,但是我们没有缘分。你不要为难自己,也不要为难我了,好不好?”
夏元灿终于听到他最想听到的一句话,金瑶承认了,虽然不代表金瑶也爱他,但至少金瑶认认真真的考虑过。
“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好不好?”金瑶几乎是在哀求,夏元灿心被金瑶破碎的眼泪划伤了,痛得不能呼吸。
“你,”夏元灿难过的说不出话,“我不会让你死的。”
夏元灿下床出房,让人去找周玮林,随从郭宇道:“回公子,周玮林早回来了,在门外等着。”
夏元灿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刚出去。”郭宇脸上掩饰不了的尴尬。
刚出去的意思就是周玮林进来过,他看到了什么,应该都看到了。
夏元灿有些愧疚,但自己不是懦弱逃避的人。
夏元灿让人打一盆冷水洗了一把脸,整理了心情,开门出去
外面的风更凌冽,刮在脸上像刀割一下,但对心中的痛反倒舒服。
“公子,”周玮林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如既往的跟夏元灿行礼,“你受伤了,没事吧?”
夏元灿摇摇头:“刺客抓到了吗?”
周玮林摇摇头:“属下没用,没有追上。”
“金瑶中了他的毒镖,是楼兰国鬼月派的寒骨毒,一天之内没有解药,就会死。”
夏元灿很悲伤的告诉周玮林,周玮林脸上的表情像冻僵了的冰山,没有一丝变动。
“周玮林?”
“属下在,”
“你进去吧,”
周玮林黑瞳如井底死水,泛不起一丝涟漪:“属下进去有什么用呢,属下也不会解毒。”
“她想见你,”夏元灿转过身,看着园中冷寂的雪色,也比对着周玮林阴沉沉的面孔好。
“属下,属下进去也帮不了什么忙,还是想办法找解药要紧,”周玮林转步离开。
“周玮林。”夏元灿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王爷已经亲自动身了,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去陪陪她吧,她,她临死前,只想见你。”
周玮林任泛出的泪光被寒风夺走,面上依然冷如冰霜:“属下告退。”第一次违抗夏元灿之命,孤身离开了王府。
周玮林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还配做什么,晃晃荡荡走在街上,整个人感觉掏空了一般,他不想去想任何东西,因为那都是能杀死他的利器。
突然,周玮林感觉腹部剧痛,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冲出喉咙,喷出一口鲜血,把路人吓得惊叫四起。
“这人怎么了,要不要送你看大夫啊?”
周玮林随便用袖子擦了下嘴角,现在死了岂不更好,冬风带来一股浓烈酒香,周玮林顺着酒味随便进了一家路边酒坊,不顾自己刚刚受伤的身子,叫人先上两坛烈酒,越烈越好,最好是能穿肠破肚,醉生梦死。
周玮林喝了一坛,吐了半坛,吐出的酒中染了红色的血,伙计看到怕出人命,忙过来劝酒,被周玮林一把推开,摔了个四脚朝天。
“滚,都给我滚,让我醉死最好。”周玮林再次抱起酒坛,不管什么滋味往喉咙里倒,这次没喝进去,就全咳出来了,好似呛住了气管,咳得气都喘不上来。
“周兄,你怎么了,你不是去王府参宴,怎一个人在这喝酒?”一个人过来关心,帮忙用力拍着他背部,周玮林抬眼,原来是今日休息,出府游玩的是陆子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