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虽然说恢复了平静,不过关键人物,郑曦那丫头到底在哪里还是个问号。
自己先前一直守在门外,她应该没机会能跑出去,不出意外的话,还留在屋子里,不过这屋子也就这么大,就算要躲起来也没地方躲。
也就是说,只有一个可能——
她仍在这里,不过自己却感知不到她,又或者说,她不想见自己。
看来只能试试这个办法了,本来自己这个文明社会的人是不打算用这种手段的。
悄悄拉开了自己的外套,一把精致的小斧头从绑着的腰间抽了出来,凝视着客厅的墙壁上,那里挂着的是一张平凡无奇的结婚照。
要说是比较特殊的话,大概就是里面的女主人公是郑曦这丫头的后母,还有刚才自己借故离开房屋时她一直瞪着这张照看了。
斧头对准好相框,比划了半天,寻找哪里比较容易下手,一连几次,刚准备砍下去又停了下来。
“不砍么?”
“唔,砍是打算要砍,不过不是很好下手啊,这一斧子下去要是砍的深了,要是被要求赔偿墙壁修理费怎么办?”
“不砍么?”
“所以我还在犹豫嘛!”
“不砍么?”
“对这张结婚照,你的怨念有这么深么?”挑了挑眉,转回身子面向身后的女孩,此刻的她跟刚才完全判若两人,头发没绑起来披头散发的,眼神也不像平时一样精明,显得木讷而呆滞。
“那我反过来问下你,如果我把这张照片给砍了撕了毁了,你的心结就能解开了?”
“据我所知,你的这位后母对你应该没有太过苛刻,甚至还会刻意讨好你,还是说,里面有什么我所不知的隐情?”
并没有任何回答,看样子也不打算回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那让我随意猜猜,嗯——跟你死去的母亲有关,也就是说,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作祟?”说到这里声音一顿,看到郑曦依旧是毫无反应的样子,只好耸耸肩:“虽然一系列的事件很容易让人往这方面去想,但却并非如此。”
“据我所知,你的那位生母生前是一位很温婉和煦的传统女子,而且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也很好,这样一位女性去世之后,我很难想象她会把家里闹得这么天翻地覆的。”
“所以,犯人只会另有其人,我说的对么,郑曦小妹?”
“还不承认吗?打算让你的母亲即便在去世之后仍旧要替你背负污名?”
高声的质问换来的,仍旧是无尽的沉默,看到丝毫没动静的郑曦甚至连眼皮都没跳动一下,宋成摸了摸下巴:
“嗯?难道我猜错了?果然真的是去世的那位在作祟?她真的有这么恶劣啊……”
“没办法,恶人需要恶人磨,为了让她不再出来扰人清静,还这家里一个平静,只好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存在彻底消失了。”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开始有了反应,死盯着自己从兜里掏出来的东西,为了让她看的清楚一点,宋成还特意扬了扬:“这个啊,这张照片是从你那里翻出来的。”
一边说着一边将照片放在了斧子的刀刃下:“说起来,你还真挺会藏的嘛,竟然藏到内衣抽屉的最下层,我可是做了老大的心里斗争才决定去翻你的内衣抽屉的,直到现在内心都还有挺大的负罪感的。”
“住手。”
呢喃细微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看来挺管用的嘛,你看,我一准备摧毁那个灵就出声了,毕竟留存于世总得需要点什么凭依不是,只要把这最后一张照片给毁了,她的灵也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回去了。”
“住手!!”
这次阻拦的声音明显大了起来,但宋成除了咧嘴一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斧刃的尖端已经微微将照片的顶端划开了一些。
“住手!!!”
一直默不作声的郑曦忽然飞扑了过来,一把夺过那张照片护在自己的胸口,窝在墙角处像只受伤的小鹿似的痛苦而凶狠的瞪着自己。
如同犯罪者一般的宋成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带着灿烂的笑容蹲下了身子直视着她:“别这么看着我嘛,怪不好意思的,助人为乐也算是我这做师长的本分嘛,来,把东西交出来吧?”
郑曦死命的摇着头,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微微颤抖,眼角泛着泪光,倔强的护着不肯退让半步。
“这可不乖噢,快听老师的话,交出来吧?”
“把照片让我砍砍!”
“不要!!!”
郑曦奋力的抗争着,这张、这张照片已经是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唯一凭证了,说什么也不能被毁掉!
只是,那只魔爪越伸越近,自己的体力是无论如何无法与之抗衡的,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被这个禽兽给——
宋成伸到一半的手停住了,并非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面前已经空无一人了。
明明刚才还在这里蜷缩成一团的小丫头就这么硬生生嗖得一下消失无踪,跟之前的那次消失几乎如出一辙。
缓缓站起来,回身环视了一圈屋内,只剩下一片安静,没有任何踪迹可寻。
“又玩消失啊,还好我留了一手。”不慌不忙的将手伸进了上衣口袋,又抽出了一张出来:“快出来吧,刚才那张是唬你的,那个其实我自己拍的,内容是我家的猫主子。”
“我现在手里捏的这一张才是从你那里翻出来的,不信的话,好好仔细看看你手里的照片。”
话音刚落,一双满是红色血丝的眼睛就出现在了身后,宋成相信,如果不是自己手里捏着斧子这把大杀器的话,这小丫头绝对会扑上来拼命的。
“别这么生气嘛,只不过你老用走为上计这一策,我只好备了一手李代桃僵而已,可以好好聊聊了吗?”
盯着那张可恶的脸看了半天,郑曦这才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你要聊什么?我跟你这家伙没什么好聊的。”
“从你来的那一天,我就该知道,你是那个女人派来调查的,家教什么根本就是你打的幌子。”
“这是最后给你的一次警告,滚出去!”
“滚出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