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王含章申请了一台牵引车,带着行李来到了修理厂。上次来校验机件的时候,来过一次,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今天碰巧拉他的是关勇,看到他带着行李,还很奇怪,问道:“你这是刚来就高升了吗?”
坐在车上的王含章,有点苦笑不得,敷衍道:“过来学习学习。”
关勇看出了王含章似乎有隐情,也没有多问,说道:“可惜啊,你来晚了,原来我们师里组织科长是老乡,去年不幸遇车祸去世了,不然还能关照关照。”
王含章苦笑。
关勇又道:“我们这儿还有几个老乡,那天聚会叫着你啊。”
王含章答应了。
他还在想着老兵刘洪猛早上给他说的一番话。
早上刘洪猛找了他,说道:“含章,让你去修理厂也不是坏事,修理厂不用在外场风吹日晒的,有不少学员都想去还去不成呢?”
王含章其实很想问问是不是十一会餐自己跟着你们走了,才是自己去修理厂的直接原因,但还是没有问。
刘洪猛接着说:“你不要有太多的想法,修理厂和大队不一样,他们主要进行飞机定期检修工作,我们外场叫一级维修,他们是二级维修,工厂大修叫三级维修。外场许多活干不了,修理厂能干,你去了好好干,能学会不少东西。其实前几年,都是想培养谁,才送去修理厂学习一段时间再回大队,就重用了。”
王含章笑了笑,说道:“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干的。”
机械员李峰过来找刘洪猛,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走到了王含章的身边,拉着王含章的胳膊,很亲热地说道:“机械师这是要提拔了啊,修理厂多好啊,我也想去,带着我吧。”
王含章装作挠了挠了头,不漏痕迹地把胳膊挣脱了出来,笑道:“别开玩笑了。”
等到刘洪猛和李峰都走了,老兵张文才说道:“他们说的听听就行了,提拔?你一个刚下来的学员提拔什么?但是好好干倒是真的。”
王含章苦笑道:“文老兵,你看我像是头脑不清楚的人吗?”
不去想了,在哪都是干活。王含章告别关勇,拎着行李走进了机库。
上次看的时候,机库里停了一架飞机,显得空荡荡的,今天停了两架,就略显拥挤,两架飞机的旁边,都摆着梯子,一些人在忙上忙下的干着活。
“请问王副厂长在吗?”王含章叫了一个战士,问道。
“在最里面的副厂长室。”
王含章一边看着飞机上干得热火朝天的人们,一边向前走,突然感觉能这么踏实的干活也是一种幸福。
他找到了副厂长室,敲了敲门,没人搭理他,他推门走了进去。
一个少校和一个中校在屋内正在讨论着什么,不过讨论的方式有点激烈。
见到一个挂着学员牌的人进去,两人略显尴尬,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那个少校问道:“有事吗?”
王含章立正敬礼,说道:“领导你好,我是机务大队的王含章,来报道的。”这句话一说出口,王含章莫名的感到一阵心酸。
“王含章啊,你好,你好。”那个少校走了过来,热情地和王含章握手,转过头那个中校说道:“厂长,这就是机务大队派过来支援我们的学员。”
王含章松开了跟副厂长握着的手,立正,敬礼,握住了厂长的手。
厂长笑得很和蔼,说道:“含章,是吧,我们早就盼着你来呢。”
王含章心里暖暖的,自己在机务大队,别说是大队长,就是中队长对自己也没说过几句话,在修理厂竟然有这种待遇。
修理厂厂长说道:“王副,这样,你先安排好含章的食宿问题,一定要安排好啊,回头我们在商量工作的事情。”
转过头又对王含章说道:“含章啊,非常欢迎啊,团里不讲究,今年下来四个学员,一个都没给我们,特别是机械的两个,我想着总该给我们一个吧,那成想一个都没有,太不像话,我找团长吵了几次,特别是最近,你看机库里两架飞机,机库外面还停着一架,除此之外,大队还有三架飞机排队等着进场,我们实在打不开点了,大队这才同意调你过来帮忙。”
王含章急忙道:“厂长,我只是个学员,啥也不懂,来修理厂就是来学习的,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
厂长道:“诶,这是什么话,含章,我这个人直性子,有一说一,你来是要给我扛活的,而且必须要扛起来,看见没,停机坪上的那架飞机,你要自己给我干起来。”
王含章真有点诚惶诚恐了,说道:“厂长,让我干活没问题,但我业务能力”
“哈哈,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了解过你的简历,放心,我们有我们的培养体系,我不会傻到那个程度的。”
王含章摸着脑袋笑了。
厂长这才放开了王含章的手,说道:“好了,王副,快去安排吧,这样今天含章的主要任务是安顿好,明天开始正式工作。”
王含章道:“厂长,我东西不多,晚上再安顿吧,我现在就可以干活。”
“诶,含章,你来了就是我兵,服从命令听安排,好了,王副,去安排吧。”
王含章到部队以来,还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王副厂长非常热情,领着王含章到了修理厂的宿舍楼,安排好了住处,让王含章好好休息,自己匆匆地回去了。
王含章把被子叠好了,躺在了床上,王副厂长刚才跟他说了,和他一个房间的是一个第二年兵,叫蔡明亮,老实能干,就差直接跟他说,有什么事都让小蔡干行了。
王含章以前看书读过一句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他现在真的有这样的感觉了。
左右也没事,他决定去给王思怡打个电话。
十一假期,王思怡也回家了,但是回来之后,打电话支支吾吾,老是让王含章有种不好的感觉。
电话通了,王思怡在宿舍,可是一接电话,王思怡却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