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把它收起来，可却收不起来，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幸好，齐纨身子一晃敛了气息，怎么看都是家养的普通小狐狸。

“迷幻雪狐？”墨辰易抬手想去摸它，手还未触及皮毛，齐纨就炸了毛。

“你你你你你，别碰我。”齐纨撤了两步，摔下了桌子。

墨辰易轻笑出声，笑意在眉眼漾开。

“累吗？”墨辰易捏了块糕点送到顾惜嘴边。

“有点。”顾惜张口，吃掉了小半。

“命人准备了热水，去沐浴吧。”墨辰易吃掉了另外大半。

顾惜突然觉得脸有些烧得慌。

“那我去了。”顾惜起身，迈出了大门。

齐纨看着顾惜离开的背影，并未跟上去。

墨辰易起身，跨过厅堂，进了上房。

入门，小巧的假山盆景，缓缓的流着水，左边有一张桌，一张椅，简单的书房物件，右边是一张圆桌几张木椅临窗，大概是用来招待客人，略过了假山盆景是一个大大的屏风，穿过屏风才算入了内室。

齐纨不知何时趴到墨辰易窗前。

“弱不禁风。”墨辰易脱了外衫，看了眼齐纨。

“我才出生不过半月，倒是你，疗养许久，也未见恢复。”齐纨迈着从容的步子，一跃跃到墨辰易床上。

墨辰易抓着齐纨后颈，把他拎了起来。

“你要干嘛？”齐纨扑腾着。

“没什么。”墨辰易面无表情，眸子藏笑。

十分钟后

一团雪白被丢出房间，身上被扎满了朝天揪，很是可爱。

齐纨咬牙切齿。

打伤患没事吧？算了，顾惜会掐死我的。想着，虽是心中意难平，却也只得挑了些人少的路回了顾惜院子。

齐纨用爪子把那些小揪揪一个个扯掉，也扯掉了不少毛。

齐纨鼓了鼓嘴，小爷大度，不和伤患计较。

战王府的下人都不是嘴碎的，却胜不过人多嘴杂。顾惜回到王府不过几时，拜帖和请帖流水似的进了王府。

从前，请帖之类也只有朝中重臣大寿才敢往战王府递帖子，顾惜嫁进来，又赴了莫家的宴，那些权贵自是不想弃了结交的机会，纷纷递帖，来的帖子也都是朝中重臣的夫人小姐，小官小宦自是不敢往王府递帖。

墨辰易本是想将这些悉数退了，给她偷半日空闲好好休息，方才探了顾惜身体，有些虚弱，想来是受了些伤。

听下人来报顾惜挑拣着要去赴宴，本想阻拦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成了“给王妃备好了药。”

人缘广些，总是没坏处的。

他知晓她的心思，他们不知还要在朱雀国待多久，但只要还在一天，就免不了和这些朝臣周旋，她去，是全了他们的面子，也是给自己铺路。他了解她喜欢一切事物尽在掌握中的性子，有时也希望她能多依赖他一些。

此时已入了夏，窗外，又是阴天，本以为会是个暴雨天，却只是淅淅沥沥的雨滴，全不似夏日的狂暴。

顾惜去赴的宴，本是个几位身手不错的贵家小姐组织的一场比试的武宴，却不想下起了雨，又不想在楼阁里谈那些酸人的诗，随了主人家观了半日的剑，也学到不少，与几位小姐交谈，倒也知道了不少朝堂上的事。

顾晗听着身边人低语，眸色渐深。

“夫人在慕晗居等您很久了。”身边的丫鬟换了茶水，轻放在桌面上，低头垂眸，是说不出的恭敬。

“嗯。”顾晗望着池中未开的莲花，轻轻应了一声，确实没有动作。

“走吧，母亲该等急了。”顾晗起身，理了理衣服。

算算日子，那杀手应该已经动手了，那只双生鸟大抵也是没了，虽是想好了对策，但这顿罚应该是免不了了。

进了慕晗居的院，远远的就看见花丛中一抹水蓝的身影。

“她怎么来了？”顾晗侧目，问身旁的丫鬟。

“大抵是担心您吧。”

顾晗望了花丛中那人一眼，那人像是心有灵犀般，转过身，和她对视，露出灿烂一笑。

“走吧。”顾晗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是被她强压。

“把她送回去。”临走前还是嘱咐了一句。

“是。”身边的丫鬟小声应着，为顾晗开了门，走向花丛中的顾怜。

“母亲。”进屋时，连霜正逗弄着笼子里那只双生鸟。

“......”连霜也不应声，任由顾晗欠着身，行着礼。

“这双生鸟，怎的只剩一只了？”连霜坐在椅子上，嘴角带笑，眸子却是带着寒意。

“......”顾晗抿了抿唇。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姐姐，花摘好了！”门外是顾怜的声音。

顾晗抬眸看了眼连霜，见她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这才转身开门。

“姐姐......见过母亲。”顾怜进门，手里提着一篮子花，身后的丫鬟手里还捧着几支。

连霜打量着顾怜，最后视线落在顾怜头上盘旋的鸟儿身上。

“是我缠着姐姐要姐姐教我做口脂，也是我开了鸟笼放出了春花。”顾怜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连霜抬头看着顾晗。

“回母亲，她是看春花和秋月在笼子里待久了，才开了鸟笼，也是想让春花秋月出笼子放松一阵，是出于好心。”顾晗垂眸答道。

“你方才去了哪？”

“回母亲，下面的人说有几朵莲花开了，想着是最嫩的时候，摘来做些吃食也不错。”

那丫鬟手里捧的正是莲花。

“嗯。”许久，连霜应了声。

顾晗使了个眼色，顾怜和那丫鬟退了出去。

“那杀手失败了？”

“是的母亲。”

“......别和顾怜走的太近。”连霜放下了一句话，慢悠悠的出了房间。

顾晗松了口气似的坐到椅子上。

在连霜面前演戏，当真是累。

“刚刚，谢过三小姐。”顾晗身边的丫鬟微微欠身。

本派去双生鸟，就没想过它回回来，所以顾晗想的法子再好，也定是要受些处罚的。

顾怜摇了摇头，笑道：“回去看看姐姐吧。”顾怜的视线落在那花篮上，里面的每一朵花都是她精挑细选的。

“三小姐放心，这些花小姐会喜欢的。”那丫鬟笑眼盈盈。

“嗯，你回去吧。”顾怜还是不放心，让那丫鬟回去，自己却站在一棵树下，望着那门口，直到看到连霜走出来，脸色虽不说好看，但也不算太坏，这才放下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