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坐了许久，倒不是腻歪，墨辰易自认现在他和她的关系还不到那种地步，只是下着棋，像多年老友那般，安静而美好。

最后还是有人来访墨辰易才出了院子。

看着墨辰易的背影消失，转身投入到炼丹的世界里。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当是两人合作的条件也得实现不是。

只是为了合作吗？顾惜问自己。

大概吧。她这样答。

若说不喜欢，对他却总有一二分与别人不同。若说喜欢，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上不上下不下的，很是难受。

顾惜索性不想了，开始炼丹。

比起顾惜，墨辰易可是明白多了。

相处了那些年都没让她动心，他可没指望这一个多月就让她喜欢上自己，自打喜欢上她之后，他就知道这是场持久战，他有耐心，可以和她慢慢来。他总是觉得她对自己是不一样的，若是换做别人她可能早就离开了，偏偏又怕是自作多情，又给她找了借口：她现在还太弱，必须找个靠山，他就是最近的一个。不过，左右她没离开他，他总是有机会的。

又过了三日，七月初七乞巧节。

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

战王府的位置算是算是在安静地段，加上墨辰易喜静，平日里战王府周边几乎都是无声的，只有几声鸟鸣。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战王府更显清幽，但待久了难免无趣，可如今，只是偶尔传来嬉笑声，却也能想象到外面的热闹。

顾惜被自家大丫鬟按在梳妆台前，仔细打扮，弄得顾惜眼花缭乱。

幸好墨辰易来得及时，否则又不知道要被折腾到什么地步。

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才出门就有提起来了。

除了上朝的时候，墨辰易总是穿着玄衣的，面上也总是戴着能遮住半张脸的金色面具，可如今，一身玄衣化作月白色的长袍，连同面具也变成了银白的，静站在那里，倒像是仙人临世，偏生眉眼间漾开的笑意，眸中蕴着的柔情和身后暖橘色的灯火让他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好一个俊美无双的公子。

顾惜如是想着。

明明戴着面具挡着脸，却还是让人觉得俊美无双。

顾惜嫉妒了。

这人实在是好看的过分了，与他一道走估计什么美人都要做陪衬。

王府人不多，称得上主人的也就他们二人，过了一个又一个院，这才出了王府，是出来玩的，也没备什么马车，就步行着上了街。

自打来这之后，也没好好转悠过，每日不是在皇宫就是在王府，如今这般人间盛景却是难见。

出了王府，就想出了笼子的鸟，四处乱闯。

人潮拥挤，墨辰易本是牵着顾惜的衣角，却被人装了个满怀，再抬头已不见顾惜身影。

穿过人群，面上难得的显露些焦急的神色，最后看见顾惜的人影，却还是被人群隔着，只能远远的望着。

顾惜停在一个小车前，摊上是各色各样的小玩意，有面具，有头饰，上头还挂着灯笼，拿起一个狐狸面具仔细打量，很是喜欢。

墨辰易正准备穿过人群，衣袖却被拽住，浓重的胭脂水粉味闯入鼻腔，直呛的他难受。

回头，看着拽着自己衣袖的女子，一身艳红色，面上敷着不知哪来的劣质的胭脂水粉，一脸娇笑，看着了他的正脸，微微一怔，调笑道：“好俊俏的公子哥儿啊，不如来玩玩啊，我们这各种姑娘都有，保证公子玩的尽兴。”

墨辰易皱着眉，面色不悦。

真想一巴掌呼死她们。

转头却看见顾惜立在不远处，手里还拿着那红白色的狐狸面具，另一只手握拳抵鼻，大概是在笑。

墨辰易猛地一拽，把衣袖拽了回来，那女子也往前一个趔趄，借着机会就要往墨辰易怀里扑。

到底是墨辰易反应快了些，往左迈了一步，然后直直的穿过人群走向顾惜。

“你还真不懂的怜香惜玉啊。”看着走过来的人，又看看远处那女子，显然是有些气恼，但到底还是红尘女子，只是跺了跺脚，嘴上不知说了什么，又去拉客了。

“在我眼里，她既不是香，也不是玉，何必怜，何必惜？”墨辰易轻笑道。

“那在你眼里，什么是香，什么是玉？”顾惜视线又落在那摊上，又抓起一只猫的面具，左右摆弄，随口问道。

“始终不过一个你。”

闻言，顾惜抬眼望去，墨辰易双目含情，潋滟水波，令人沉迷。

顾惜却是轻笑，嘴上说着撩人的情话像个老司机似的，耳朵怎的红成那样。

看了看手上的两只面具，放下了猫的，拿着狐狸面具，伸手递给墨辰易。

“你戴上。”对上墨辰易疑惑的眸子，顾惜答道。

其实，就是想让他摘了面具看看真容而已。

大概是猜到了她的意图，伸手接了面具，骨节分明的手指绕到脑后，隐没在如瀑的黑发里，轻微用力，顾惜抬手，揭下了面具。

只一眼，顾惜便明白了何为眉眼如星，美人如画。

天地失色。

真是天仙般的人，怕是天底下没什么人，不，根本没人能和他媲美了。

想到自己第一美人的称号，放在他面前，倒像是个笑话。

顾惜还在端详，仔细打量。墨辰易也望着他，眼睛里像是藏着银河般璀璨。

“咳。”不知多久才回了神，察觉到自己一直盯着他看，倒是不好意思的咳出了声。

墨辰易接过了面具，戴在脸上，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变，从怜悯众生的神诋变成了魅惑众生的狐妖。

“啧。”

心下暗道这人怎么这么好看。

顾惜正准备付钱，却又一双手从她手边滑过，抓起她方才放下的猫脸的面具。

顺着手向上看，就是墨辰易带笑的眼。

“你戴上。”和她相同的话，偏生说出来就比她好听。

顾惜接过面具，戴在脸上，笑了笑，交了钱，又跑到前面。

逛了有小半个时辰，月亮高挂在天空上，街上还是人来人往，万千灯火比那霓虹灯多了几分柔情。

出来就是为了好好玩，又是七夕，不想被人打扰，两人出来也没人跟着，顾惜买的好些个东西也就让墨辰易拎着。

回头看看两手拿满的墨辰易，顾惜讪讪地笑了。

“还想去哪？”人都出来了，总要玩个痛快的，墨辰易出声问道。

“我们去徐园。”

墨辰易微微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