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阳不好意思低下头，轻声说：“这次连累了大家，非常抱歉。”

程凡说：“算了算了，和你关系不大，这是我们必然要面对的，如果真说连累，归根究底，魔族这次针对的目标主要是我，是我连累了你们才是。”

众人本无继续责怪卢阳之意，再加上程凡如此一说，纷纷宽慰起卢阳，也更加明白彼此互相信任的重要性，接下来的行程不可避免还将继续遇到一些凶险。

最后，骆伊伊感叹道：“每次都是程凡哥在搭救我们，我们好像累赘，也耽误了程凡哥前往诸天疆场的速度。”

程凡笑道：“伊伊，话不能这么说。首先，人族是一个整体，不是依赖于某一个人强，人族才强。其次，我是你们的领队，把你们完好地带到诸天疆场，就是对人族最大的贡献，也是我最大的责任。最后，即便只有我一个人，能早点去到诸天疆场，一下子也未必适应诸天疆场的氛围，一路的凶险和遭遇，是给我们最好的铺垫。”

骆伊伊点头：“好吧。”

卢阳对程凡竖了个大拇指：“格局真高。”品味了程凡说过的话，又说，“路上，我们不仅需要照顾，也需要历练，不然我们到了诸天疆场，也不能为人族做出贡献。”

程凡说：“这点我倒是疏忽了，好，后面就让你多打头阵。”

卢阳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再走一遍那条胡同！”程凡开玩笑道。

卢阳吓得一缩脖子：“别！流血流汗我不怕！护花我不干！”

众人开怀大笑，一片笑声中，继续往前方行去。

行了几百公里，已经远离人族疆域。

程凡等人到了一片山清水秀之地。

眼前山峦起伏，连绵不绝，山谷中花团锦簇，缤纷异常。

山脚下一条大河却是波澜壮阔，颇有气势，将旁侧的群山掩映出小家碧玉的味道。

“秀丽之中，又有壮观。荒凉之域，有此四季如春之地，太难得了。”程凡感慨道。

众人停下脚步，驻足欣赏一番。

别说几天来，他们路上没有见到如此美景，就是在人族后方，也罕见如此景色宜人之地。

他们打算在此短暂休憩一会。

苏叶曼与骆伊伊要去河边玩耍，程凡等人跟着一起。

程凡边走边是说道：“有些奇怪，如此美景，却无人烟。”

卢阳说：“你这就不知道了，就因为没有人，这里风貌才保持的这么好。”

程凡说：“话是这样说，但依旧让人奇怪——你看这些小路，都很漂亮、整洁，就是让人来的。”

卢阳说：“那可能周围没住什么人，或者现在不是游玩的时间点。”

骆伊伊在前边喊道：“看，这条河叫擎天河。”

紧挨着河边，立着一个大大的石碑，一半是没在水中，宽大的石碑上方，写着三个大字：擎天河。

“这字……”轻易不发言的方鸿为忍不住说道。

卢阳接过话去：“你是文法学院的，是不是也看出来这字是不是写的太棒了！”

“确实……棒。”方鸿为不想和他多说是的，这个“棒”字他也说的很小声，夸赞一件事物，用“棒”这个字眼，在文法学院里会被鄙视词穷无底蕴。

他沉吟片刻又说：“这不是一般修为，更不是一般人所能写出来的，字里行间，掩饰不住的煞气，隐约可见缕缕魔气藏匿其中。”

这番话乃是对程凡所说。

程凡赞其细心，并说：“这亦是怪事之一，我释放神识探查过周边，并无杀气，也无强者迹象，偏又觉得一股凶险就在身边，若是从这河底，又若是周遭某处。”

“这种感觉，像极了在归心镇时候，但比归心镇更细微，也更强大。”方鸿为补充道。

卢阳一听，立即摆起架势，冲周围喊道：“妖魔鬼怪，臭婆娘胡薇薇，什么黛拉星月魔，不要鬼鬼祟祟使坏，有本事出来和我大战一场，让你见识我雷法的厉害！”

话音刚落，一条水龙从河中惊天而起，落在卢阳头顶，把他浇灌了周身湿透。

卢阳挽起袖子就要下河去搅个底朝天。

程凡制止了他，摇头道：“你去只能送死，连我也不敢下去。”

刚才水龙出现的一瞬间，程凡想要出拳阻止，却已落后，对方的速度与力道恰到好处，只是小小戏耍了卢阳，并未想要和他们即刻对决，所以程凡第一时间想要捕捉水龙的来源以及河底的情况，却没有任何收获，河底空空无也，好像水龙是凭空产生一样。

只有一种可能：对方的实力很强大，强大到不留痕迹。

程凡对众人说：“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卢阳不服气的说：“走什么走，我们人族和魔族之类天生是敌人，水火不容，既然遇到了，就要一决雌雄。”

程凡说：“这里已不是人族的疆域，况且也不一定就是魔族在此，也没对我们怎么样，没必要一路树敌。”

众人正待转身离去。

一位瘦弱的老者蹒跚着迎面走来。

程凡神识一探查，老者没有任何修为，且生就面善，好似并无歹意。

但老者突然出现在此地，确实可疑。

程凡立即戒备，但仍客气的问：“老爷爷，你来这里干什么？”

老者停下脚步，拐杖拄地，看了他们一眼说：“我是前面村子里的，特意来找你们的，你们快走，离开这里。”

老者语气焦急，却很和善。

“找我们？让我们快走？为什么？”程凡问。

“唉~”老者叹了口气，“你们不知道这擎天河，是吃人的河，是充满魔血的河，这里没有真正的晴天，只有如同深渊的阴天。”

最后这句话颇有深意，程凡品味一下，抬头望了眼朗朗晴空，说：“此刻的晴天也驱散不了你老心中的阴沉？”

“别说我们村，这附近百里每家每户，终年都生活在阴霾之中。”老者脸上的皱纹满布阴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