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目送着沈梦琛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眸子中竟有一瞬的落寞。
夏阳也上了马,同陈昌去了东顺大街,在陈昌挑挑选选中,时间很快就到了晌午,二人找了个偏僻的酒馆叫了个其中的雅间。小厮很快上好了酒菜,便退了出去。
自那日晚上以后,今日是他们二人第一次单独相处,夏阳将陈昌的酒杯满上,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二人同时一仰而尽喝了杯中的酒水,夏阳又将两个空杯续满了酒。
半晌过后,夏阳率先打破了沉默。
“最近封东,定原,南河,章北,三江五郡的巨贾富豪似有异动,据查探的消息得知,有人联络过他们,限他们三个月内离开当地去别的郡县,但是决不能是以上五郡。
只是我想不通,他们这么着急的吸纳大量金钱是要有什么打算吗?还是想要捏住五郡的经济命门,以谋划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陈昌的眸子眯了眯,从声音中依旧不能分辨此时他的喜怒,“这么着急的收拢财物,一是招兵买马,二是锻造武器,不管是哪一种都是要耗费不小的一笔开销,手里没有钱怎么办,从卑贱的商贾下手岂不轻而易举!父皇的身体最近越加虚弱,这个月太医总共去了勤政殿七次,汤药原就每日都喝,这么一来更是有增无减!”
夏阳自斟自饮了一杯,“看来他们早有打算了!咱们这边也得加紧动作,莫要耽误了时机才是!”
二人的谈话从头至尾都绝口不提沈梦琛一个字,像是十分默契一般,对那晚所发生的事,所说过的话同时选择失忆!
只是在二人分开回府后又有着令一番景象。
武良看着自己的主子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心中难免也跟着担忧了几分。他劝道:“殿下,还请殿下爱惜身体,莫要在喝了!”
陈昌没有说话,像是没有听到武良的话一般,继续自饮自酌。
武良突然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顶,“殿下,属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讲!”
“殿下喜欢沈姑娘何不请陛下作主,将沈姑娘赐给殿下,这样夏二公子还能去抗旨不成!”
陈昌呵呵一笑,“请旨,这不过是最差的一招,本王还不至于没自信到这个地步。本王真心喜欢的女人,一定会自己去争取!”
静馆中,夏叔慎与夏阳相对而立。
“逆子,还不跪下!”
夏阳心中一沉,撩开衣摆跪了下去。
“你怎能如此冲动,还恼羞成怒杀人放火,这还是我平日里引以为傲的儿子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
夏阳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凭父亲怎么施压就是不说一字。
“好呀夏阳,你出息了是吧,把我的话也不放在心上了是吧,我且在问你一事!
你院子里的那个叫沈梦琛的丫鬟你可是喜欢她?”
在父亲一提到沈梦琛之时,夏阳一直低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
夏叔慎冷哼一声,“看来是真的了?你一向洁身自好,从没有沾染过那些公子哥儿们身上的习气,这一点儿父亲一直很高兴。你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院子里有几个通房也实属正常,可是你错不该如此放任那丫头,惹的别人也惦记上她!”
“父亲……”
夏阳神情惊愕,似是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夏叔慎长舒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劝道:“孩子,你是咱们夏氏下一代的希望,莫要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而毁了你的人生,毁了夏氏的希望!”
夏阳的面色瞬间苍白了下来,他的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父亲,您是什么意思?”
夏叔慎背过身去不再看向夏阳,他也曾年轻过,也曾为了家族放弃过,怎会不知自己儿子现在的痛苦。
“我已经为你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御史大夫李文忠的小孙女,李鹤的嫡亲小女儿李媛襄!至于你身边的那个丫头,还是送去德王府吧!”
半晌,夏阳一字一顿认真的的说道:“不,父亲,儿子任何事都能听从父亲安排,唯独此事,儿子宁死不从!”
“你!……”
夏叔慎气的转过身指着夏阳,“你这个逆子,逆子,逆子!自古红颜多祸水,我本以为夏家有你一个大哥这个荒唐无稽的已经够了,没想到你这一点却还不如你大哥,你真是让我失望!
我告诉你,李家的这门亲是结定了,那个祸水你也别想再留在夏府!”
回去玉松房后,夏阳见沈梦琛正在里里外外给他收拾着书房。见夏阳进来了,沈梦琛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干什么去了,这么半天都没见到你人,不会是和哪位千金小姐约会去了吧?”
说着,沈梦琛还皱着鼻子使劲的在夏阳的身上来回的闻着,“嗯,没有脂粉香气,证明没有身体接触,脸上也没有唇脂,证明没有被人亲过,嗯…,没有换鞋子,好像应该没出过府,好吧,此次就算你过关了!”
看着沈梦琛小女人的样子,夏阳刚刚的烦闷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他将沈梦琛搂在怀中,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如果能够永远都这样该多好!”
沈梦琛听出夏阳语气不对,沈梦琛微微抬头,“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最近是多事之秋,咱们是支持德王的,皇帝的身体日渐不好,赫连氏那边蠢蠢欲动,恐怕夏府之中也不会平静,我想让你过几日去莱阳的庄子中住段时间,待时局安稳些再接你回来,你看可好?”
沈梦琛静静的看着夏阳,片刻过后,她微微一笑,“好,不过,要记得写信给我!”
“嗯…”
夏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