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看了一眼何岩，这一眼看得何岩不禁心脏颤了颤。

她眼中的无奈与伤心，可能只有她自己没有察觉。

然而，这样的感情，绝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把她弄得这么糟心的“前男友”。

到了渡口，程曦为了刷交通码，把手机又打开了。

在夜风中等着轮渡的时候，她忍不住拿起手机，去看未读微信。

公众号，工作群，然后就是——周宇宁。

他发来了一段语音。

“对不起，程曦，让你难过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再一次失去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处理好我和乔雅之间的事，我也不想伤害她，更不想伤害你。”

后面是一张在外面，周宇宁的手握着一罐啤酒的照片，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空罐。

“怎么了？有事？”何岩看她握着手机半天不动也不说话，过来问她。

“没，没事。”她按下按键，把屏幕锁住。

何岩看着她慌乱的眼神，就知道一定有事，叹了口气，他劝：“别硬撑。”

“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说了没事就没事。”

轮渡船过来了，她快步上船，找了个角落，假装看窗外的风景，其实是在掩饰快落下的眼泪。

何岩识趣地在另一边找了排座椅坐了下来。

黄浦江两岸的灯光很美，水声，游客的欢笑声，这一切都组成了一个美妙的夏夜。可是，再美的夜晚，与自己何干？

程曦伸手抹去不小心掉下的泪珠，她有些恼怒自己的脆弱和不争气。

在伤心的同时，她竟然还在担心周宇宁。

这种感受在她回到家，关上门以后，变得越来越强烈。

一路上何岩配合着没有吵她，她也勉强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安安静静地回到了家。

可是到了家以后，她变得异常烦躁起来。

她拿出手机，解锁，锁上，再解锁，再锁上。

重复了好几遍以后，她终于向自己妥协。

打开周宇宁的聊天界面，她发过去一句话：你现在在哪里？还好吗？

——不好。

——你在哪儿？

——这不重要。不然，你还是走吧，我放你自由。

程曦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什么叫放你自由？

是谁擅自决定的，谁能定义谁的自由？

不过还没等她回复，周宇宁又把这条撤回了。

——不行，我不准你离开我。你要是走，我就去死。

担心周宇宁在家，程曦不敢打电话，她焦虑得抓起了头发。

——你到底在哪？

——我在家。

——乔雅呢？

——她有事回老家去了。

——你喝了多少？

回应她的是周宇宁打来的电话。

她的手比脑子快，没等反应过来已经按下了接听键。

“周宇宁，你到底在搞什么？”

“程曦，我想你，我想见你。”

“别再说了！我们之间不可能的，你面对现实好不好？乔雅她有了你的孩子，她一直在等着你向她求婚，你告诉我，你有什么可以不伤害她，和她分手的办法？”

“程曦，你在哭。”

“是，我在哭，那又怎样？”

“我想见你，我担心你。”

沉默了一会，程曦挂上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