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茵在独孤伽罗身后止步，继而跪拜叱奴太后。

“奴婢参见皇太后。”

宇文邕走到案几旁，质问：“母后。我早已下旨，明令不许随意打骂宫女。是谁给李御媛这个权利？”

叱奴太后不急不慢说道：“伽罗已承认，是荣茵冒犯李御媛。以下犯上。应该杖毙。”

宇文邕蹲到独孤伽罗身侧：“伽罗。你给我说清楚。”

独孤伽罗仍旧低头。

“陛下。都是奴婢没管好婢女。奴婢的错。皇太后没有惩罚错奴婢。”

李娥姿听到独孤伽罗认错，自信可以省了辩解：“陛下。你也亲耳听到。我没有冤枉独孤伽罗。”

“伽罗。你不是奴婢。”宇文邕将独孤伽罗从地上扶起。

独孤伽罗站直。

宇文邕注意到独孤伽罗脸上的红肿，扭头看向李娥姿：“你居然下手这么狠。”

打人不打脸！

叱奴太后暗骂李娥姿愚蠢留下打独孤伽罗的证据。这下，她也理由再帮李娥姿说话。

“李御媛。你为什么要对伽罗动手？”

情形，出乎李娥姿的预料。

李娥姿连忙跪地请罪：“陛下。我没有打伽罗。”

宇文邕斥责。

“李御媛。之前，你给伽罗送的点心有毒。伽罗看在我的面子，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今日，你又出手如此重。让你闭门思过。不足以让你长记性。你自己去内狱领罚。”

李娥姿央求叱奴太后。

“皇太后。当时，荣茵要来推我，我躲闪重心不稳。我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伽罗脸上。我向天发誓。我绝对没有特意打伽罗。我也不知道伽罗脸上是怎么回事。”

宇文邕怒道：“此时你还狡辩！伽罗脸肿成这样！你是说我的眼睛有问题吗？”

皇帝就算是错了。别人也不能说他错。

何况，独孤伽罗脸上的红肿清晰可见。被打的证据，充分。

李娥姿无法销毁独孤伽罗。只能哀求。

“妾身有罪。”

叱奴太后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独孤伽罗。

心里反复揣测。

最后。还是认为，独孤伽罗胆小怕事不会狠毒自伤。

后宫女人为了争宠达到目的，手段无所不用其及。

叱奴太后自然也想到，自己极有可能被李娥姿利用。

“李御媛。你欺瞒哀家。该当何罪？”

没有叱奴太后支持，李娥姿自知难逃惩罚。

“太后。妾身不敢欺骗。我不是故意要打独孤伽罗。真的是手碰巧扫过。赟儿的小手，也经常打在我脸上......当时，独孤伽罗也没喊痛。我以为我落手很轻。”李娥姿不停地磕头。

真相大白。

叱奴太后也想缓和母子关系。要在宇文邕心中维持一个好母后的形象。

叱奴太后向独孤伽罗，认错：“伽罗。是我误会你了。”

叱奴太后，是宇文邕的母亲。

在皇宫中，独孤伽罗还需要宇文邕的庇护。为了一时顺气得罪叱奴太后，不会有好日子过。

再说，致使皇帝母子失和，会被天下人指责。

独孤伽罗再次跪地。

“皇太后。您的话折煞奴婢。这等事，本不该惊扰皇太后。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请皇太后不要自责。”

叱奴太后心中，更加确定自己对独孤伽罗的判断没有错。

事情闹大，叱奴太后没了脸面，必然会更记恨独孤伽罗。少不了另找机会，再惩罚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的克制隐忍。宇文邕更加欣赏，独孤伽罗识大体。

“母后。李御媛交给你处置。我带伽罗去擦药。”

宇文邕退让。

结果，不算难堪。

叱奴太后见好就收，叫汲姑姑快去请太医给独孤伽罗看脸。

独孤伽罗向叱奴太后道谢。

宇文邕带着独孤伽罗和荣茵，回了昭阳殿。

站在院子的姚太后，急忙上前。

“怎么样？”

独孤伽罗笑笑：“没事。”

姚太后看到独孤伽罗微肿的脸颊，心疼：“都肿成这样。这......下手也太狠了。”

宇文邕向姚太后道歉：“是我，没照顾好伽罗。”

宇文邕是皇帝，姚太后心里再怨恨宇文邕无能也不能表现出来。

“陛下。你忙于国事。要怪只能怪伽罗太软弱。也怪我太大意。早知我就陪伽罗一同去看你母后。”

宇文邕愧疚。

“我定会严惩李御媛。”

姚太后叹气。

“李御媛是大皇子的母亲。你将李御媛下牢狱。将来也对大皇子不好。伽罗还要长久在宫中居住。”

宇文邕感激姚太后指点。

“我定会妥善处理好一切。”

“陛下。我听说你是扔下朝臣去含仁殿。这样不好。你快回朝堂吧。我会帮伽罗上药。”

宇文邕不放心。

“朝廷大事，由太师定夺。我去不去都无所谓。”

姚太后郑重嘱咐：“陛下。你还年轻。朝堂之事，多听多看少说。这对你将来有益。”

独孤伽罗适时说道：“陛下。太后说得极是。我无大碍。有你在朝堂上，朝臣也有主心骨。”

宇文邕妥协。

“好吧。”

独孤伽罗等宇文邕走后，对荣茵说：“你的腿很痛，快去擦药。我要和太后说几句话。”

“是。”荣茵急速离去。

姚太后摸摸独孤伽罗的脸：“一个小小的李御媛。竟敢打你的脸。这口恶心，我帮你出。”

“谢太后疼我。”独孤伽罗挽着姚太后的胳膊：“我刚才在含仁殿跪在地上，好紧张。我一直向皇太后认错。我这样做得对吗？”

姚太后紧握独孤伽罗的手：“陛下及时赶到，为你解围。这次，算你走运。也多亏你这小脸长得嫩。不然，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李御媛打你。一味认错，正和坏人的心意。你会死得更惨。”

独孤伽罗点头。

“往后。我会再机灵一些。太后。你必定是站在院子许久。一定累了。我先送你回房歇息吧。”

“不用。我想再透透气。你先回房给脸颊擦药吧。”

“是。”独孤伽罗告退。

姚太后望着天空，想着怎么帮独孤伽罗找回脸面。

独孤伽罗进到昭阳殿殿内。

坐在案几前的荣茵，正给在她的膝盖擦药。

“姑娘。宫里的药效真好。”

独孤伽罗在含仁殿跪了片刻，腿都酸痛。荣茵跪得比独孤伽罗久。不用想，都知道荣茵的腿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