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后坐到案几前。

宇文嬨和独孤伽罗并排站在姚太后面前。

姚太后定了定神：“皇太后叫我给她掌眼挑儿媳妇。今日进宫的适龄女子，条件都不错。也不知道皇太后是怎么想的。还是没有为六殿下定下婚事。”

宇文嬨扭头。

“伽罗。陛下有没有给你六殿下的婚事？”

独孤伽罗摇头。

“太师将荣茵许配给大司徒的儿子侯莫陈晖。丝茵许给尉迟迥的儿子，具体哪个儿子没定。”

姚太后和宇文嬨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等着独孤伽罗给个解释。

独孤伽罗自然要给一个合理的交代。

“蜀国公要荣茵和丝茵嫁给他的大儿子做妾。大司徒我是未来的皇后。两个族子惹了麻烦毁了婚事太晦气。所以，要特意补偿。”

姚太后琢磨一番。

“大司徒让自己儿子娶一个婢女，这是要做什么？”

宇文嬨也想不通：“伽罗。太师还了什么？”

“让我收荣茵和丝茵当义妹。”

“啊？”姚太后坐不住了，自个扶着案几站起来：“伽罗。你给我实话。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独孤伽罗苦着脸。

“我也不想这个结果。丝茵嫁进尉迟迥家肯定要被虐待。我也是没办法。当时太师没给我机会话。”

宇文嬨劝姚太后：“母亲。太师定下的事，陛下都改不了。他岂会听伽罗的意思。何况还有尉迟迥掺合。这次八成，是早定好。为了堵悠悠之口，才拉伽罗去谢恩做个样子。”

姚太后忽然笑了。

“不管侯莫陈崇是巴结伽罗和陛下，或者还有别的考虑，这不重要。荣茵能嫁给侯莫陈晖，这是一门极好的婚事。丝茵嫁给尉迟迥的儿子。这个馊主意，肯定尉迟迥那个会来事的夫人王氏出的。”

宇文嬨认同：“这可怎么办？”

姚太后嘱咐独孤伽罗：“多数人都认为是坏事，也不一定是坏事。这事不定，还可以博一片地。”

独孤伽罗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眼下。五殿下，六殿下，七殿下，他们婚事确定朝廷权利分布会变。尉迟宽是嫡次子。尉迟迥为了家族利益，会把尉迟宽的婚事往后延缓。以待将来，寻一门更有利的婚事。”

宇文嬨意会：“尉迟迥最听他夫人王氏的话。王氏是不会牺牲自己的儿子与婢女联姻。我猜，尉迟迥定会在庶出的儿子中挑一个出来与丝茵成婚。”

独孤伽罗担忧。

“我只想帮丝茵找一个好郎君。人品要放在第一位考虑。”

姚太后轻斥责：“你最好不要再有别的什么打算。太师定的事，你我都改变不了。我们只能在太师定的框架中，力求让丝茵过好些。”

宇文嬨想了想：“母亲。我觉得尉迟顺不错。你呢？”

姚太后回想：“这孩子好久没来看我了。你派人去传话。让他来见见我。”

姚太后帮忙把关，独孤伽罗感激。

“谢太后。”

事情定下，有了章程。姚太后心里也轻松不少。

“阿嬨。赶快去给荣茵和丝茵定制衣服。”

宇文嬨高兴。

“是。”

独孤伽罗再次谢姚太后。

等宇文嬨走后，姚太后握住独孤伽罗的手，正视独孤伽罗的眼睛：“伽罗。我给你的话。你要记住。”

独孤伽罗恭敬回道：“我一定谨记。”

姚太后郑重道：“只要宇文护在。你家就不可能翻案。将来你成为我大周的皇后。你也不可能事事顺意。有些做不了主的事，就不要太内疚。把精力花在更需要的地方。只有站最高处，你才能保护更多人。”

“明白。”

“你还要记住一条。就是该狠的时候一定要狠。不要犹豫。不然给别人还手的机会，你就危险了。”

“这”

“我要是你。我一定会先除掉李娥姿。”

“”独孤伽罗还想过要杀人。

姚太后伸手，摸摸独孤伽罗的脸：“别怪我。这么拼命把你推向皇后宝座。我们没有退路。以后，不要再去杨家，去见随国公夫人。”

独孤伽罗反福

“为什么不能去？”

“你用杨家的事，服太师。你是过了那一关。可你也把随国公夫人推到危险之地。如若让宇文护忌惮，杨家就危险了。还有你的两个姐姐，也不能与她们的前夫有纠葛。明白吗？”

独孤伽罗迟疑。

姚太后以为独孤伽罗不明白，再解释：“别人知道你的软肋，别人就会专门针对。你想让杨家倒霉吗？”

独孤伽罗摇头。

“我明白了。”

“好孩子。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好皇后。”

独孤伽罗保证：“我会竭尽全力，守护我在意的人。”

姚太后欣慰。

“很好。”

独孤伽罗感觉姚太后不对劲：“太后。你为什么今日给我这么多话？”

姚太后笑笑。

“你将来成为皇后。我就没资格再教导你。所以，就趁着此时有空，多几句。”

独孤伽罗撒娇。

“我就算成为皇后。我也是你教导长大的孩子呀。我有什么错。你得给我指出来。”

姚姑姑来了。

“太后。”

姚太后看向姚姑姑：“情况怎么样？”

姚姑姑如实回禀：“达步干太夫人和王太夫人，各自回宫。也没和哪家女眷，特别亲近。”

姚太后收敛笑容：“豆卢颖还在宫中吗？”

“同其母亲已经出宫。”姚姑姑随后又问：“太后。难道之前五殿下和七殿下喜欢豆卢颖只是一个幌子？”

姚太后愁上眉头。

“幸亏，我没急着去示好。差点就被骗了。”

独孤伽罗费解。

“为什么要特别关注这两位太夫人？”

姚太后抬手，按按自己头上疼痛的神经。

“这两位夫饶手段，也是很厉害。伽罗。不要轻视。”

“是。”独孤伽罗随即请教姚姑姑：“五殿下和七殿下，真有野心吗？有证据吗？”

姚姑姑一边走姚太后一边给独孤伽罗：“你姐夫把皇位传在当今陛下。兄终弟及。有人就不安分了。少不了兴风作浪。五殿下和七殿下的妻族太强，会威胁陛下和你的地位。太后这是为陛下和你未雨绸缪。”

独孤伽罗恍然大悟。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