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严厉道：“汲姑姑。你最好认清你的身份。少给我母后出馊主意。下不为例。”

汲姑姑弱弱应了一声。

宇文邕转身进昭阳殿殿内。

汲姑姑给叱奴太后顺气：“皇太后。陛下在气头上。有什么话，改日再吧。”

叱奴太后缓了缓气。

“走。”

汲姑姑扶着叱奴太后回了含仁殿，坐到案几前，赶快叫宫女给叱奴太后上了一茶杯。

“皇太后。你消消气。”

叱奴太后闻到茶香，神经缓和，情绪恢复正常：“姚氏真是阴毒，死了还要摆我一道。”

汲姑姑想不通。

“为何这样？”

“姚氏自知时日不多，也认定我会为难伽罗。故意叫伽罗请陛下到长信宫。这下，我和陛下的母子情也到头了。”叱奴太后后悔自己出手太急，以致于让自己陷入被动。

汲姑姑费解。

“难道是姚太后算准了二公主的婚事，会发生变故？”

叱奴太后给汲姑姑一个肯定的眼神，继而又抿了一口茶：“陛下把所有责任都怪罪在我头上。往后，我想动伽罗就更难。伽罗登上皇后之位，则可以庇护二公主。”

汲姑姑不以为然：“二公主打了伽罗。她俩的关系，不可能和好。”

叱奴太后斟酌。

“我们也不能大意。陛下站在伽罗那边。就算二公主和伽罗关系不好，陛下怜惜二公主。豆卢家没胆轻视二公主。”

汲姑姑声：“二公主本是嫁儿子，最后却嫁了公公。太师这招也太阴狠了。”

“宇文护连杀三个皇帝，怎会将一个没有权利的公主放在眼里。”叱奴太后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忧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陛下。”

汲姑姑连续呸呸两下：“陛下一定会长命百岁，大展宏图。”

叱奴太后虽然还在生宇文邕的气，但宇文邕毕竟是她的亲儿子。

涉及儿子生死的大事，叱奴太后自不会意气用事。

“还是要想办法，安抚住二公主。若能把豆卢宁争取到陛下这边来，陛下的帝位就更加稳固。”

与此同时，另一边。

官府。

宇文护靠在坐榻上，也在想如何安抚宇文嬨。

宇文会手里拿着折扇一边转，一边设想：“二公主睡到公公豆卢宁房里。极有可能陛下的人所为。”

宇文护没急着接话。

宇文会看出父亲宇文护并不赞自己的推断：“若是齐国和陈国的奸细联手，也是有可能。”

宇文护这才开口：“我怀疑，是我国的人。”

宇文会愣住。

宇文护分析。

“若是陛下想拉拢豆卢宁，会希望二公主嫁得好，根本不会派人去破坏二公主的婚事。我也没听到齐国和陈国有派人过来。二公主出嫁前，贺兰芯有入宫。”

宇文会靠到宇文护身边：“父亲。你是怀疑大司马凉国公贺兰祥？”

“没有证据。不能。毕竟贺兰祥也是我们亲戚。作为父亲，为了女儿寻得佳婿，使些手段也能理解。”

宇文会不顺气。

“敢私下动手脚，让别人骂你缺德，这事不能这样算了。”

宇文护告诫宇文会：“不可冲动。要是弄错，我们就会把贺兰祥推到别人身边。这事需要时日核实。”

贺兰祥也是朝廷重臣，若成为敌人，那就是损失。

宇文会认为有理：“父亲。独孤伽罗病了，要不要除掉？”

宇文护摆摆手。

“二公主的事，别人只是对我怀疑。若独孤伽罗再出事，二公主这件事的黑锅，我就背定了。”

宇文会心中憋闷。

“父亲。有人不安分，得开开杀戒才校”

尉迟迥从殿外进来：“太师。城内巡防营回报。有人去行刺侯莫陈晖。侯莫陈晖已将两名刺客杀死，受了皮外伤。”

宇文会请示宇文护：“父亲。我过去看看？”

“侯莫陈晖受惊，侯莫陈崇必然恼怒。我得亲自去看看。你去看看陛下。”宇文护和尉迟迥先走。

宇文会赶到昭阳殿殿外，向殿内瞄了一眼。

两个女医，正在给独孤伽罗喂中药。

宇文邕和独孤佳音，站在床榻前，神色凝重。

宇文邕听到声响，回头扫了一眼殿外。

宇文会行礼。

“见过四叔。”

宇文邕去到宇文会身边：“你来凑什么热闹？”

听到宇文邕语气不好，宇文会知道宇文邕在气头上：“四叔。真有急事，能否借一步话？”

宇文邕和宇文会到走廊。

宇文邕在意独孤伽罗，宇文会也犯不着为一时话大声爽快而去触霉头，轻声：“侯莫陈晖遇刺。”

宇文邕吃惊。

“此事属实吗？”

“我父亲已经和蜀国公去处理此事，我父亲知道你在这里就让我来知会你一声。”

现今，侯莫陈晖是独孤伽罗的妹夫，在独孤伽罗病危时遭遇险境。宇文邕猜测这是有人要打击独孤伽罗。

“阿会。我走不开。你去帮我盯着这事。有什么消息，要及时向我汇报。”

“是。”宇文会退走。

宇文邕又进昭阳殿殿内。

宇文会出昭阳殿大门时，碰见宇文直。

宇文直拦住宇文会：“昭阳殿殿内什么情况？”

宇文会劝道：“陛下震怒。要不是我回禀正事，定会挨陛下一顿大骂。”

宇文直好奇。

“独孤伽罗会死吗？”

宇文会示意宇文直点声：“殿内掉根针都能听到。你别去找不痛快。”

“我皇兄要顾独孤伽罗。我晚点去见我皇兄。我们去喝酒。总行了吧？”宇文直拽着宇文会走。

宇文会挣脱宇文直的手：“六叔。侯莫陈晖遇刺，我得去打听消息。”

宇文直难以相信。

“这”

宇文会提醒宇文直：“之前，侯莫陈崇的族子与你起冲突受伤。现时，有人必然怀疑此事，与你有关。”

宇文直不能淡定，抱臂：“会是谁这么缺德，是要陷害我？”

“我父亲已去慰问侯莫陈晖。侯莫陈崇必不会罢休。”

宇文直认可宇文会所：“阿会。你快走吧。我得琢磨一下侯莫陈晖这事。”

“好。”宇文会快速离开。

宇文直想不出办法，想让叱奴太后帮忙，急速进了含仁殿。

“母后！”

站在床榻两侧的两名宫女，向宇文直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