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将要出门的杨坚堵在房间门口：“你要去哪里？”

杨坚没有掩饰：“我要救伽罗。”

杨忠挥手甩了杨坚一巴掌：“我白养你了。”

杨坚愤怒。

“原来你之前对伽罗好都是装的。伽罗快要死了。你就眼睁睁看着伽罗死吗？”

杨忠拽着杨坚，进到房间，关上门。

“你进了皇宫，宇文护完全可以把你归到独孤信的同党。你不仅让杨家灭族，同时你还会害死伽罗及有关的姻亲家族。你算一下这要死多少人？宇文护弄这么一出，逼朝臣站队的同时，也在测试陛下底线。”

与独孤家有姻亲的家族，包括侯莫陈崇和李昞家。顺带还要以扯上李弼家族。

若宇文护还打算废了宇文邕，那死的人就更多，血流而河，也不是不可能。

杨坚没有父亲杨忠想得远。

“那怎么救伽罗？”

杨忠警告杨坚：“有勇无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杨坚不服气。

“那总比坐以待毙强。”

“为将者，遇事应该稳如泰山。”杨坚将杨坚推到坐榻上。

杨坚还是想争取一下杨忠支持：“父亲。见死不救，伽罗真会死。”

“你是怎么知道伽罗，有事？”杨忠盯着杨坚，不容杨坚撒谎。

杨坚如实相告：“是有人扔了纸条给我。”

“你换个角度想，别人为什么要扔纸条给你？”

“可能是独孤家的朋友？上次，也扔过一次。应该没恶意。”

杨忠斥责杨坚：“你母亲给你的提醒，你又忘记了吗？也许前一次真是独孤家的朋友所为。但这次一定就是独孤家的朋友所为吗？别以为你上了几次战场，就认为你的事，就该所向披靡。”

杨坚心急。

“我不进宫，我在外面打听一下消息，行不行？”

“不校府外必然有宇文护的耳目。你一出府，就相当于就承认你知道了宫中的事情。皇宫内外勾结，这是大罪。也就坐实了你是独孤信的同党。达奚武偷陛下的成婚用的奇南香，又名伽罗”

杨坚鄙视达奚武所为，打断杨忠的话。

“达奚武任大司寇时，知法犯法，把仓库里的万钉金带回家。事后，太师没惩罚他，还将金带奖赏给他。一个贪污的人。有什么好？”

“达奚武没有功勋，他能长久待在高位吗？宇文护会把他放在眼里吗？用一条金带拉拢一个大将，这笔买卖不亏本。反而会让宇文护放下戒心。就算他贪婪，你可想过，会是谁让他出来报信？”

杨坚蹭的一下站起来：“这话，怎么？”

“如果他真贪，应该挑最值钱的物件偷取。他为何只拿两盒香？你可有想过，他冒险传信是给谁面子？”

“”杨坚搜肠刮肚。

“这件事恰巧可以明，伽罗在宫中并没有走到绝境。”杨忠话音刚落，听到敲门声，去开门。

一个年轻男人，在杨忠耳边私语几句退走。

杨坚去到杨忠身侧：“是好消息吗？”

“太师叫侍卫送李檦和李耀回家。伽罗应该脱险了。”

杨坚不放心。

“为什么这么肯定？”

杨忠无奈。

“老八大柱国之一的李弼死后，其家族以其弟李檦为首。李檦一直保持中立。用独孤佳音下诱饵，威逼李檦做选择。我想，八成是李檦表明立场站到宇文护那边。宇文护当然得给李檦面子。”

“若李檦，李昞，侯莫陈崇，三个老柱国家族一起反。宇文护未必能应付。大事化是必然。”杨坚喜出望外：“伽罗总算能过关了。”

杨忠没接话。

杨坚追问：“父亲。你在担忧什么？是不是伽罗无法脱困？”

杨忠含糊回道：“有陛下在，伽罗不会过得很苦。你要记住你的身份。”

杨坚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杨忠回到吕苦桃房间。

站在地上等待的吕苦桃，问道：“阿坚，听话吗？”

“阿坚道行，还是太浅。宇文护用独孤家的姑娘做局，就是在做最后的摸底。如果我们这些保持中立的人，不站队。也许”杨忠叹了一口气。

吕苦桃走近。

“伽罗真的没事了吗？”

“暂时没事。但将来能不能比她长姐的命好，还得另。”

吕苦桃央求：“就不能帮帮她吗？”

杨忠轻斥。

“你怎么也跟着犯糊涂。宇文护表面欢迎伽罗四姐进京，参加伽罗和陛下的婚礼。暗中去派人去截杀伽罗四姐。这是铁了心对独孤家斩草除根。我这个时候出头，帮不忙，还会反搭上我们杨家。”

吕苦桃双手合十，祈求老保佑独孤伽罗平安。

杨忠思量。

“六殿下和阿汨的婚事，你是怎么想的？”

吕苦桃没急着回答。

杨忠催促：“是不是另有想法？”

“我什么，在你的心尖宠那里，都是别有用心。”吕苦桃酸酸道。

杨忠哄道：“我是认真听取你的意见。这事得定下来。若是等宇文护来找我，那我就很被动。”

为了家族利益，吕苦桃暂放下心中不快。

“我不赞同这门亲事。你能保证皇帝不换吗？阿汨要是嫁给一个废帝的弟弟，会有好下场吗？”

吕苦桃中要点，杨忠权衡利弊。

“依陛下的定力，在短期内，不可能被废。”

“宇文护已经动手。老八大柱国中，元家和宇文家是姻亲。于谨是宇文护的忠实拥护者。赵贵和独孤信被杀。如今，李弼之弟李檦选择帮宇文护。如果宇文护把李虎之子李昞和侯莫陈崇杀了。废帝也就不远了。”

杨忠注视吕苦桃：“你认为我该将女儿嫁到哪家？”

“有因为果，种豆得豆。”

“这事我得细细考虑一番。”杨忠沉思。

“父亲。”听到门外传来顺阳公主的声音，杨忠急带出到门外：“公主。有何事？”

顺阳公主手里拿着一把雨伞笑道：“皇太后派人传话来，让你明日带着我母亲我妹妹进宫与六殿下见面。”

杨忠应常

顺阳公主出了院子，上了游廊。

尉迟凝从前方拱门出来。

“公主。宫里的姑姑，我已经送走了。还有别的吩咐吗？”

顺阳公主摇头。

“你也回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