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权威,不容冒犯。
就算宇文直是宇文邕的同母弟,对于宇文邕来宇文直也是宇文邕的臣子。
臣子比皇帝聪明,会让皇帝忌惮,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叱奴太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维护宇文直,不仅伤害了宇文邕权威,还让宇文邕忌惮宇文直。
“这可怎么办?”
汲姑姑出主意。
“要不去找伽罗帮忙?”
叱奴太后心不顺:“陛下已经准许伽罗去齐国,明伽罗在陛下心里,也没什么分量。”
汲姑姑却不赞同。
“皇太后。伽罗就算做不了皇后,还是对陛下有用。”
叱奴太后不屑道:“太师容不下独孤家的人。伽罗去齐国,只有死路一条,用不着顾及她。”
叱奴太后拿定主意,汲姑姑也不好再多嘴。
“我有些乏了。”叱奴太后走向床榻。
汲姑姑扶叱奴太后躺好。
叱奴太后闭上眼睛。
汲姑姑去到殿外。
李盼祯到来,向汲姑姑问好。
汲姑姑看出李盼祯有话对她,想打发走李盼祯。
“皇太后刚歇息。”
李盼祯轻声:“姑姑。借一步话。”
汲姑姑跟着李盼祯到院子角落:“你想和我什么?”
李盼祯左右望了一眼,确定没人偷听,这才大胆道:“姑姑。伽罗去齐国。我希望姑姑能助我登上皇后之位。”
汲姑姑冷漠回道:“你的眼光还挺高。”
听到汲姑姑对自己不满,李盼祯央求:“我也是为了家族有条活路。希望能助陛下一臂之力。姑姑。你是皇太后最信任的人,最清楚陛下需要什么样的女人。”
汲姑姑经过多日观察。对李盼祯的人品也有所了解。
李盼祯,是伽罗四姐独孤司音的姑子。
李盼祯想踩着伽罗,坐上皇后之位。李盼祯连亲戚都能舍弃,将来对汲姑姑这个外人也不会手软。
汲姑姑从骨子里,瞧不起李盼祯这种唯利是图无情无义的女人。但也没必要得罪李盼祯。
“如果你愿意跟随六殿下,我可以去皇太后那里帮你情。陛下的皇后之位,不是你能期盼。”
李盼祯犹如被泼了一盆冰水:“姑姑。这话是何意?”
“陛下的皇后,不是陛下和皇太后决定,而是由太师决定。你若有本事服太师。你尽可以去试试。”
汲姑姑的话听起来很不顺耳,但李盼祯也知道汲姑姑得是事实。
“姑姑。可有办法助我?”
汲姑姑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也只是一个奴婢。是没有能力决定陛下的事。更没能力服太师。”
李盼祯失望。
“姑姑。你在宫中待了多年,定能想出法子帮我。如果事成,我一定为你养老送终。”
在皇宫中的奴婢,能有机会养老那都是有福之人。
李盼祯的条件,听起很有吸引力。汲姑姑想为自己多留一条后路。
“太师把持朝政。太师极其疼爱他的夫人。如果你能去太师府服侍太师夫人。也许你有机会一丝机会。可这是一步险棋。一不心,就会站到陛下和皇太后的对立面。”
李盼祯犹豫。
“能不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汲姑姑懒得费神,敷衍:“在权力争斗中,永远没有两全其美。要么忠,要么死。”
李盼祯心中一沉:“谢谢姑姑指点。”
汲姑姑回到含仁殿殿前。
李盼祯走出含仁殿大门。
汲姑姑去到宇文直住的偏殿门外,向殿内探头。
宇文直正盘腿坐在床榻上发呆。
汲姑姑也是难得见宇文直这么安静。
“六殿下。”
宇文直回过神,懒懒问道:“何事?”
汲姑姑走到床榻前:“老奴,有几句话想与六殿下。”
汲姑姑是叱奴太后身边的亲信,在宫中除了皇帝宇文邕和太师宇文护。别人都是礼让她三分。
宇文直很少听汲姑姑自谦称老奴。
“姑姑。是自家人,有什么事请直。”
汲姑姑不急不慢道:“我刚听人七殿下去找太师五殿下的婚事。惹你皇兄不高兴。”
宇文直听出汲姑姑是来教训他。
“我何错之有?”
“六殿下,你出的主意没错。但有些话不是你的身份能。你的皇兄是皇帝。你是臣。”
宇文直气急。
“我宇文家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宇文直不听劝,汲姑姑也适时闭嘴。
不管怎么,汲姑姑是叱奴太后身边的人,宇文直还得给面子。
“我有些累了。你回吧。”
“是。”汲姑姑徒殿外,望着空不由地叹气。
宇文直怕汲姑姑请来叱奴太后唠叨,倒在床榻上睡觉。
汲姑姑前住长信宫。
拿鸡毛掸子扫案几的姚姑姑,见汲姑姑到来没有理会。
汲姑姑主动问道:“你和你的主子一样傲气。你的主了吃了大亏走了。你想看到伽罗也走吗?”
姚姑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
“我家主子走了,你应该与你家主子一样高兴才对。为何突然屈尊来这里?如果是示威,就大可不必。反正,我家主子看不到。我也早看开了。”
汲姑姑依旧保持心平气和:“我和你的事,自然是有利于你我双方。”
姚姑姑面向汲姑姑:“想劝我倒向你家主子,那是不可能的。”
汲姑姑轻笑。
“我真的不是来羞辱你。七殿下用六殿下名义,向太师定下五殿下和豆卢颖的婚事。我想请你劝二公主反对这门婚事。”
姚姑姑讥讽。
“你是主子吗?”
汲姑姑也不生气:“我当然不是主子。但我的主子和我的命运连在一起。豆卢家与独孤家有世仇。如果太师服五殿下和豆卢颖成婚。五殿下势力增大,这对陛下和伽罗都不利。皇太后也会忧心。”
姚姑姑思量。
“太师定的事情,不好阻拦。”
“所以,我才想二公主相助。陛下和伽罗必须保持绝对的控制权。若等到七殿下再成婚。那样陛下就更危险,伽罗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姚姑姑冷冷问道:“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这次是我私下找你,请你保密。”
“好。”姚姑姑等汲姑姑走后,放下鸡毛掸子,去衣箱中取了一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