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到小庙的时候,江婶还没有回来。她摸了摸上下起伏的胸口,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害怕江婶着急,便拎着食盒一路小跑回来。这个身体还是太弱了,跑几步就喘个不停,到时候没饿死先被累死。
福宝决定从明天开始早上加练一个时辰。毕竟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要想富必须先锻炼!
她歇了差不多一刻钟,江婶才回来。怀里还抱着个小坛子。
“小姐,我回来晚了。今天主人家里做酸菜,我看见就搭了把手,她们家多做了些,临走的时候竟送了我一坛。我这几天再多找些活计攒些钱,过冬的时候,买些猪肉,我给小姐做酸菜炖肉,到时候咱们也能热闹热闹。”江婶絮絮叨叨的说着,脸上满是喜悦之情。
福宝忙点头,她只要听到有美食吃就激动。心想自己也要多攒着银子,天天让江婶做肉吃,换着花样来。
福宝将食盒拿出来,放到自己和江婶面前。她没有讲宝椿堂的事,随口编了个谎话说是来上香的一位贵人见自己可怜,便让丫鬟送给她的。江婶没有多疑,只道那贵人心慈,好人必有好报。
此后半个月里,福宝每日晨起锻炼,江婶外出做工,她便上山采药。偶尔去宝椿堂里蹭吃蹭喝,日子过的也算滋润。
王夫人因为福宝的话,身体日渐好转,平日里有什么好的吃食,也都会惦记着福宝给她留一些。掌柜日子过的舒坦了给福宝的药钱,也比其他卖家多一成。
此刻福宝正窝在后山的一颗树后,数着布袋里的银两。一二三四……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共一百零二十一两三钱!
发了,发了。她抱着怀里的银子,数了一遍又一便,鼻子凑上去嗅嗅这个嗅那个,心里美滋滋的。
不一会又开始犯起愁来。这么一大笔钱她该怎么跟江婶说呢?会不会被别人当成小偷抓起来。哎!福宝顿时觉得做个人好难。没钱的时候,想着怎么挣钱,挣完钱又不知道该怎么拿出手。
前世衣食无忧的生活,令福宝少年不识愁滋味。而今识尽愁滋味,深陷其中,这才知道想做一个饱食终日的人有多难。
福宝将银两全部收回布包里系好,扒开一旁长的野草,重新将包裹放进树洞里,扒拉几下直到遮的看不出来破绽,才起身拍拍屁股下了山。
夜晚,一个瘦小的影子鬼鬼祟祟的从小庙里出来,向后山的方向走去,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确定没有一双正在盯着她的眼睛,便走脚步轻快的离去。这个人正是那天说福宝是拖油瓶的女人——白寡妇。
白寡妇原名叫做王翠花,嫁了一个姓白的庄稼汉。生活虽然不富裕,却也能吃饱穿暖。前两年遇上了饥荒,田都荒了,一家人逃难到这盐安城。
她男人为了多赚点钱,跟着骠队去押货,路上被山贼给砍死,王翠花这才做了寡妇。两人本来还有一个六岁大的儿子,后来生了病,因为没钱医治,没多久也去了。白寡妇便寄居在小庙里,跟着其他乞丐一起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