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炎,你听我说,我又穷又丑,没有显赫的家室,配不上你,咱俩真的不合适。再说,你现在跟柳家的柳兰儿有婚约在身,兰儿姐温柔贤淑,是我们这里数一数二的美人——”白芷若被冷炎这样突然表白,急着撇清关系。
“没关系,我不嫌弃就行!婚约,接除了就是,反正不认识什么柳兰儿,我不在乎,我真正想娶的是你!”
“你跟她们不一样,倔强、心软、口是心非,像冬天的杂草般肆意生长,让人念念不忘——”
“可我在乎啊,兰儿姐姐从小与我交好,而且为你病了那么长时间,这事全镇上的人都知道了。你如此轻率解除婚约,有没有考虑过女孩子的清誉和名声?我是绝不可能做对不起她的事的!冷炎,你若真心悔改,即使不喜欢,也请好好待她。求你了,我不想让兰儿姐姐伤心——”
“好,只要你把我放在心上,我会答应你的要求。”冷炎见她气急攻心,不由分说点开背上的穴道,灌输真气。
“不是这样,我该怎么说呢?冷炎,我不喜欢强势霸道的人,尤其不喜别人勉强我去做不想做的事,你明白吗?”白芷若忍着难受想转过头解释,却被冷炎按住阻止。
“别动,专心调节气息,你再这样说话分心,等真气逆流,我们两个都会走火入魔的——”
“唉,冷炎,你为什么会这么固执呢?哥哥,我该怎么办?”白芷若欲言又止,只好盘腿打坐,心里乱成一团。
“公子,郡王府的长史大人到访,老爷在前厅招待客人,让您过去一趟,公子——”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白芷若迷迷糊糊转醒,见天已大亮,精神比昨天好了许多。却发现自己被冷炎搂住躺在一起,心下一惊,连忙推开他压着自己的手,查看到两人身上穿着完整的衣服,终于舒了一口气。
“冷炎,醒一醒,有人找你——”白芷若使劲推他,翻开闭着的眼皮,见眼珠往上翻,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心下一急,赶忙翻下床找鞋,想要叫人。
“嘘,别管他,睡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在她的耳边吹着温热的气息。
“可是,他,你不去见客吗?”白芷若感觉他像一团棉花一样,软软地趴在她背上,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丫头,你的毒还没清除干净,我再陪你一会,躺下——”冷炎拉她睡下,给两人盖好被子。接着在身后比划了一个结印的手势,手指向门口一点,屋外的敲门声戛然而止。
“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嘴唇都是青紫的——”白芷若仰头正对着他的脸,才发觉出不对劲。只见他神情疲惫,无力地靠在自己肩头,硬生生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没事儿,这就是复活的代价,这副身体还不适应新的灵魂,再加上昨天晚上消耗太多真气,休息一下就会好的。”冷炎神情有一丝落寞,将她搂得更紧了。
“你身上怎么越来越冷,还好吗?”白芷若担心地问。
“丫头,若我成为一个普通人,不是人人憎恶的恶人,遇到危险没有能力保护你,你会离开我吗?”
“恩,我想想啊——”白芷若停顿了一下,离他稍微远了一点,看着他紧张害怕的样子,噗嗤笑起来。
“哈哈,不会,因为你是我的朋友。纵使你以前伤害过我,在我心里,你只是那个怕被身边的人抛弃,独自舔舐伤口的小豹子。强烈的自卑感,让你通过过激方式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像你嘴上说得难听,不是也救过我和哥哥,还成全了一对有情人吗?连这次的事,我也知道你不是真心要害我,不然就不会耗尽真气,替我解毒了——”
“冷炎,你现在这样弱不禁风的模样,我觉得和你的距离近了一些。放心吧,你有事,我来保护你——”白芷若抓住他的双手揉搓,把自己身上的被子往他面前堆积起来。
“暖和一点了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这样想的,我以后会改的——”冷炎冷得发抖,缩成一团,拉着她不松手。
“我不会走的,可惜我不会法术,要是青珊在就好了,她能帮你尽快恢复内力。”
“无妨,这是寒冰地狱里的冰封术,我现在体力太弱,克制不了这股力量,咳——”冷炎吐出一口青色的血。
“冷炎,你不要吓我!”白芷若惊呼出声。
“嘭——”门外发出巨大的声响,众人破门而入。
“你们在干什么——杰儿,你怎么了?”一个一身华服、满头珠翠的贵妇人推开白芷若,扑倒在冷炎面前。
“我儿刚好,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妇人一巴掌打在白芷若脸上,气势汹汹地质问。
“夫人,公子刚才突然旧疾发作,浑身发冷,奴婢正要请大夫来救治——”白芷若捂着火辣辣的右脸,正色回答。
“撒谎,下流的小娼妇,你们穿成这样睡在一起,还睁着眼说瞎话!肯定是你勾引我儿,把他身体搞坏了。好不容易救回来,我让你作死,今天非要揭了你的皮!”妇人不听她的辩解,带领一班丫鬟、老妈子劈头盖脸打过来,尖利的指甲掐着手臂和脸。
“住手,母亲,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冷炎抓过妇人,将其他人用力甩到门口,冰冷的语气震慑众人。
“杰儿,你鬼迷心窍了,这个狐狸精是来害你的,听娘的,把她撵出府,不要被她迷惑心智!”贵妇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儿子。
“再说一遍,我的事不用你插手,滚!”冷炎面无表情。
“杰儿,你怎么变成这样?小时候你最听为娘的话,金莲那个死丫头也是,害你为她自杀,做这些值得吗?现在也是,为了这个贱婢,连母亲都不要了吗?你可是娘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可曾考虑过父母亲人的感受?”贵妇人满脸泪痕,哭得泣不成声。
“我没事,她是你娘,不该这么说——”白芷若拉拉冷炎的袖子,劝解道。
“你没做错任何事,却为我受委屈,都怪我——”冷炎摸着白芷若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心疼不已。
“从今以后,这位姑娘是我的人,谁也不许欺负她,听到了吗?娘,我敬重您是长辈,若是您还要为难她,别怪我不客气!我们走!”冷炎环顾噤若寒蝉的下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白芷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