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弥漫这药香,窗外无风,窗幔厚重的垂下。
床上的姑娘对着夏远恒唤了声表叔,就再没说什么,眼里汪着盈盈的泪光,微张的唇欲言又止,反复有无数的话想说,又毫无力气。
夏远恒被这么突然出现的姑娘说的话,给唤了一愣。
也就秦氏先反应过来,拍了拍夫君的手:“老爷,这姑娘怕是身子虚弱,认错人了吧,老爷别多想了。”
夏远恒也不想多想,但总觉得这姑娘确实有些熟悉。
秦氏悄悄地叫出了大夫,询问这姑娘的情况。
“黄大夫,这姑娘她……”秦氏见她这么虚弱的情况,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
黄大夫向秦氏一拱手,轻轻地两个手指轻捻着胡须:“夫人不必担心,那姑娘并无大碍,不过是多日未进食,身体虚弱罢了。”
黄大夫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这姑娘身体太过虚弱,现在还不可大量进补,不然虚不受补反而会适得其反”
秦氏一时沉默,这姑娘到底是到在自己家门口的,街坊邻居都看见了,既然自己女儿也把她救了回来。
干脆救人救到底,若是有机会也能帮这姑娘寻寻她的表叔。
“那……黄大夫,现在该给她吃些什么呢?”
黄大夫也是个耐心好的,愣是等着秦氏想了许久,开口问自己。
他也是耐心的回答着:“如今先吃些清粥小菜,把身子养好些,切记这段时间不能大鱼大肉,蛋类也先少用。”
秦氏了然的点点头,送走了黄大夫,便吩咐下人去准备清粥小菜。
等秦氏回来时,就见夫君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坐在外室,手中还握着一枚玉牌。
夏远恒看秦氏回来了,抬头看着秦氏,手中摩挲着那玉牌欲言又止。
十几年夫妻秦氏还是猜出了个大概:“那姑娘……”
“那姑娘……是我母亲兄长的孙女孟芮伊,当年舅舅举家搬出了南城,便再无音讯。前些日子东边闹山匪,她们一家只有她逃了出来。”
夏远恒说着,又看向那玉牌:“这是母亲族中之物,传给了舅舅,小伊也是受了些罪才找到这里来的。”
秦氏听得明白,原来是个远房表亲,不过……自家夫君这心善的性子……
“夫君,你说的可是那个在你父亲病重,家中倾家荡产家徒四壁之时,一走了之的舅舅?”
这话听起来是个问句,实际上言外之意实在提醒夏远恒,是她家先做不义之事,这遇到了难处怎么就又找上来了。
夏远恒显然是被那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给说得心软了,全然不想这事情的真假,就凭这枚玉牌断定了她是自己的表亲侄女。
外室内,又陷入了沉默,在夏远恒的心里,孟芮伊也算是和自己有血脉联系的人。
再怎么说也不能弃一个孤女于不顾,而且这样的情况像极了当初接锦瑟回家的时候。
想着自己也许又能得一个如阿暖一般暖心的女儿,似乎也不错。
而秦氏却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表侄女有些不对劲。
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