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掐紧了指尖才没让自己晕厥过去。
“是,明日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熬玉宸命玉影将尸体以及那对夫妻送走,院落内的人渐渐少去,白氏与楚振阳送客,独留下熬玉宸一人。
他转动轮椅来到楚如萱的身侧。
楚如萱感受到气息,乌眸淡扫,“腹黑!”
熬玉宸扬起笑意看去,“口蜜腹剑。”
“彼此彼此。”楚如萱皮笑肉不笑,转身就要离去,却被熬玉宸拽住了手臂,“这两日你去了哪里?”
“王爷您不是应该知道吗?”楚如萱甩开熬玉宸的手,抱起了手臂揶揄看去。
熬玉宸爽朗大笑,摇了摇头,“你是怎么知道?”
“这句话应该问你自己,不是吗?不过今日一事,还是多谢了。”
原本楚如萱就怀疑熬玉宸的所作所为,她不过是想压制白氏,夺回丧礼面子,熬玉宸竟是能借力用力,帮她顺势要回所有,她猜想这其中一定有熬玉宸的手笔。
但她还是有些怀疑,刺杀一事不可能是苏强所为,一定跟白氏脱不开关系,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看来今晚有的忙了。
熬玉宸摇了摇头,“谢就免了,夫妻本为一体。”
楚如萱当即反驳,“不要脸,没羞没臊,还没嫁给你呢!”
“马上了。”熬玉宸叹息一声,垂眸看向自己的双腿,眼底浮现华光。
楚如萱自是知道,这熬玉宸说的根本不是马上完婚,而是马上就能医治好腿,当真是个腹黑运筹帷幄的男人。
可也要看她愿不愿意不是吗?
楚如萱懒得搭理,转身就要走,刚走到别苑门口,身后忽而传出轻咳,淡淡血腥味顺着微风飘来。
她想起今日熬玉宸反常的行为,以及不好的面色,心中竟是…
她脚下微顿,一咬牙转身,可熬玉宸却歪倒在了椅子上,嘴角流出的乌黑刺痛了楚如萱的眼。
“熬玉宸!”楚如萱快速上前,摸索着熬玉宸的脉搏,这小子身上竟是中毒了,并且比之前诊断还要破败。
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远处传来脚步声,楚如萱慧眼微转,熬玉宸在君远侯府晕倒说出是小,但若是被有心人得知,定然大做文章。
今日这男人帮了他,她也不能将他推入水深火热中。
楚如萱思虑再三,还是将熬玉宸推入旁侧树丛,进来的却是玉影和白氏以及楚振阳三人。
玉影扫视周围,鼻尖微动,他眼眸微变,对着楚如萱道:“四小姐,我家爷呢?”
楚如萱轻笑一声,攥住帕子缓缓来到楚振阳身侧,“我也不知,刚说有事便先行离开了,你暂且回去等待?”
语毕,楚如萱眼眸微偏,向着草丛看去,因白氏和楚振阳站在她这侧,倒是没注意到两人的眉来眼去。
玉影当即明了,对着三人抱拳行礼,“小的这就去寻爷了,再会。”
楚如萱笑了笑,转身看向楚振阳,后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向楚如萱,却还是甩袖离开。
“乌烟瘴气!”
白氏冷哼一声,随着楚振阳离去。
约莫等待一炷香时间,玉影从房檐跳下,楚如萱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快来,你家主子晕倒了。”
“多谢四小姐,我这就带爷回去。”
玉影扛起熬玉宸拽着轮椅要走,被楚如萱拦截,“他身中剧毒,已经流入五脏六腑,若是不逼出,怕是撑不过一个时辰,跟我来。”
人命在急,楚如萱也不在乎男女大防,她本是医生,在她眼中只有病人和死人,根本没有男女之分。
玉影有些忌惮,但还是跟着楚如萱回到凛秋院。
“小姐,你回来了?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这可是多年来最好的一顿,小…啊!”
楚如萱上前捂住慧月的嘴巴,“嘘…去门口把守。”
玉影将熬玉宸放在床上,楚如萱翻找片刻拿来绣花针,并让玉影将熬玉宸衣襟解开。
玉影有些犹豫,楚如萱低吼道:“人都要死了还愣着干嘛!”
玉影一咬牙,熬玉宸白皙的胸膛暴露在空中,然而心脏的位置一团乌青,不仔细看竟看不出。
楚如萱手上动作一顿,男人能生的这般白皙倒是少见,摇了摇脑袋,这般情况怎能垂涎美色?
她找准位置将绣花针刺入心脏周围的穴位之中。
楚如萱前世原本就在深山野林中居住,皆因外科内科出神入化,后对古医籍情有独钟,这穴位图早就记载脑海中。
倒是绣花针不趁手,看来要寻个好的家伙。
忙了片刻,楚如萱趁着空挡到了两碗茶水,递到玉影手中一碗,擦拭着额角薄汗,悠哉道:“一炷香后淤毒会排出,你家主子是怎么回事?”
“谢过四小姐,但属下无可奉告。”玉影端起茶水未喝,这一下午经过早已知道楚如萱处境。
她被家眷为难,却依旧能生的坚毅,倒是个好女子,不…就是太丑了一点。
楚如萱也不做多问,但越发觉得熬玉宸不简单,根本就是一个名不副实的质子。
玉影打量着楚如萱的面色,倒是知晓主子已经无事。
可她先前焦急的模样不假,可是对主子…玉影心中一喜。
熬玉宸心怀大计,本弱冠之年,却对男女情事不通,原本觉得楚如萱丑陋配不上主子,但现在看来这一身医术倒是将弊端掩盖。
两人无话间,远处微风霎动,楚如萱当即警觉,将茶碗紧紧捏在手中,目光瞪向声源。
而玉影早已先发制人,从怀中掏出软剑,侧身抵在门框上锐眸如刀直射远处。
‘啊!’门外传来慧月低声叫喊,紧接着便没了声响,大门被打开,楚如萱将茶碗打碎,行如流水般将手中的残渣向着来者面门直射而去。
“艹!”
清爽男声响起,伴随着男人一身红衣,衣摆绣着金丝梅花,白玉腰带松垮坠在纤腰,身侧悬挂巴掌大的玉笛。
还不待楚如萱看清面容,男人如同鬼魅一般冲到了她的跟前。
楚如萱只觉得喉咙一紧,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面上薄纱随之掉落下来。
“敢对本尊下手,你胆子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