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划破白绫,小姑娘从椅子摔了下来,诧异看向楚如萱。
楚如萱冷冷一哼,“姑娘莫非想要脏了我的院子?无缘无故死了一人,你要我如何跟官老爷交代?”
周身之人均是错愕看向楚如萱,还以为她来这么一手是为了救人,原来是怕脏了院子。
小姑娘愣了片刻,趔趄起身,低眉顺眼道:“不好意思,姑娘,我这就离开。”
许是摔伤了腿部,她一瘸一拐向着大门走去。
付十三站在楚如萱身侧,道:“予妗,你真不管她了?”
“一心想死的人,救得回性命也救不回心,行尸走肉还不如壮烈一些。”楚如萱只觉那小姑娘背影一顿。
忽而她转身看向楚如萱,“你是任予妗?你就是神医?”
楚如萱颔首,那小姑娘快步冲了过来,跪倒在她跟前,拽着她衣摆哭诉道:“任神医!您救救我爹吧!”
“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门口传来脚步声,楚如萱抬眼看去,小姑娘洗了澡皮肤越发白皙,五官更为动人,尤其换了衣物衬托,不比贵戚权门之女差。
倒是这遭遇污了她,着实可惜。
小姑娘本就脸皮薄,不想那些男眷在场,屋内只有楚如萱和慧月俩人,付十三去了肆酒看工程,毕竟耽误一午,她也着急。
小姑娘坐到楚如萱旁侧,低垂着眼眸,道:“多谢任神医,我说完您就能跟我去治父亲吗?”
“你先说说…”
小姑娘颔首,道:“小女名为唐文姝,乃唐家小女,因奸人所害家道中落,父亲身染重疾,没钱寻医,表哥昨日说有办法将文姝叫到街头,却不曾想…”
楚如萱眼眸微瞪,“今早那三人中有你表哥?”
唐文姝面展难色,眼底亦是浮现恨意,“是,被您踹断了命…他就是我表哥唐大磊。”
楚如萱眉头紧皱,本以为唐文姝是遭人劫祸,却没想到是被亲属所害,还是…表哥?!
天啦撸,当真毁三观。
说到这处,唐文姝一脸愕然,“任神医!唐大磊有朝廷之人做靠山,你此次行为…都怪我,我还是走吧,大不了还他一命!”她一脸歉意,起身就要离开。
楚如萱抱起手臂厉眼看去,“站住,我让你走了嘛?你这条命都是我救的,往哪走?”
唐文姝愣了愣,弯身行礼道:“文姝不想给任神医添乱,已经够麻烦您,文姝不会再寻死,您说过,行尸走肉不如壮烈,文姝想要壮烈的活…”
楚如萱闻声颔首,起身来到唐文姝身侧,“走吧!”
“去哪?”
“小姐,去哪?”
俩人一同问向楚如萱,后者笑了笑,对着慧月道:“去看文姝的爹爹,你去把我银针拿来。”
“好…”
唐文姝错愕在原地,楚如萱道:“你可曾听闻我在绕城的名声?最不怕的便是恶霸,唐大磊又能如何?”
她连十五公主苍梦琪都不怕,还怕了一个刁民?
唐文姝摇头,“为父亲奔波,并未听闻任神医之事。”
她之所以听闻楚如萱名号,还是因为将皇太后命治好,当初也动过找楚如萱的念头,但她没有背景,又没有人脉,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寻楚如萱。
这一路她将这些告知楚如萱,后者笑了笑,道:“无妨,我马要在绕城开医馆,但我也不希望你去,毕竟健康的人从不去医馆。”
唐文姝终是露出这一天第一个笑容,“任神医说笑了,您是我的救命恩人,理应前去拜访,若不是家道中落,亦是能帮忙。”
唐文姝笑起来更加耐看,两个小酒窝深陷,极为夺目。
楚如萱呆愣片刻,道:“可否能说出为何家因?”
“家里经商,做些小生意,钱财多了招亲人恨,爹爹多次提拔家眷,却引来横祸。”
“又是你表哥?唐大磊?”
唐文姝隐晦颔首,楚如萱连吐槽的心都没有了。
“先把你父亲的病治好再说。”
唐文姝愣了愣,不明白楚如萱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要为唐家出头?
唐文姝不敢想,便没再言语。
唐家庄原本在绕城城郊,一处小镇外,因唐大磊与官家勾结没收了唐家庄,现在唐父住在曾经打杂的下人家中。
楚如萱不禁感叹命运,果真扶持的都是陌生人,陷害的往往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到达唐镇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火烧云将大地染红。
孙海将唐文姝搀扶下马车,后者面色羞红,“我已经没事了。”
楚如萱颔首,便向前镇内走去,因唐文姝怕村子还有唐大磊的人,马车太招眼,俩人就在镇头停了下来。
三人缓步向内走去,此处空气清晰,寂静宁人,远离喧嚣在这处独活也不错。
随着三人进入,大喝声自远处响起,“你不是牛吗?你起来啊?老不死的东西!”
“姝儿呢?你把姝儿怎样了?”
“哈哈!被我卖到窑子去了,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看看我,都是你家姝儿害的!今天老子要了你的命!”
楚如萱一听大事不好,唐文姝亦是察觉,三人快步走出转角,视野开阔后瞧见一处院落门口正演惊心一幕。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正躺在地,唐大磊坐在木凳持刀欲要行刺,眼看着就要插入老人的脖颈。
“爹!”唐文姝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孙海飞身前踹向唐大磊手腕。
唐大磊一看是楚如萱和孙海,顿然一惊,“又是你们!”
楚如萱瞧着唐大磊的德行是打一顿没记住?
可余光一票,瞧着他身侧几人的打扮便知这小子定然去找了靠山。
唐文姝趴在老人怀中,呜呜的哭着,“爹爹,姝儿回来了。”
“呵呵!回来找我吗?啧,唐老头,你是不知道,你家姝儿的滋味真不错呢,昨晚在我身下叫的真好听…哈哈!你真是养了个好闺女!”
“你…你说什么?”唐父瞪眼看向唐大磊,“你竟然敢…”
“哈哈!我有什么不敢,唐老头,当初你将我家拒之门外,又让我们在你手下打杂你就应该知道有这一天,怎么?现在想让你女儿嫁给我了?老子还不要这破鞋了!”
唐文姝哭的满脸泪痕,不断的摇着脑袋,但眼底明显渗透恨意。
“嗤!”唐父捂住胸口,一口血水喷涌而出。